篮球赛对三班来说赛程一点也不长，因为班里差点连打篮球的人都凑不齐，最后还是体育委员强行拉体测1500米前几的来。

再加上班级抽签运气不好，第一个要打的队里有个体育生，第二个要打的队里全是体育生。可以说高二三班绝对晋级不了。

不过天性乐观的方灯如认为赢一场是一场，赢了血赚，输了不亏。

今天是高二三班最后一场篮球赛，也就是和体育生们打比赛。开赛前叉腰站在球场边的方灯如正热着身，然后就看见人群自动分开来。他在想哪个大人物来看比赛？是不是还要铺个红毯？

看清来人，方灯如对着姜至笑了一下，转瞬即逝。两人在彩排时说过的那次话在方灯如看来说明两人已经认识，见面打个招呼也没什么。

一旁正对着他拍篮球的袁浩广看向方灯如视线前往之处“你认识姜至？”

“之前彩排说了几句话。”也许是想起姜至在校园里的绯闻袁浩广开口“他没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吧？”

方灯如想到那天谈话，没什么容易让人联想的内容“没有。看样子他一心向学，如果他又谈恋爱成绩还一直第一说明他是超人。”

这时袁浩广突然停住拍球的手，上前一步伸出手“好朋友。”方灯如知道暗号，立马握住他的手“一起走！”最后两人小声和念道：“谁先脱单谁是狗！”

话还没说完，姜至走过来和方灯如说：“你们队谁抛硬币选边？”

？一个问号写在方灯如脸上，他哪儿知道谁抛硬币。“我们班体委抛。”身旁袁浩广开口说话，语气不善，一副牛妈妈护牛犊的架势。

姜至抬起眼皮看了袁浩广一眼，随后又看向方灯如“比赛好好发挥。”

“好的。”方灯如假笑着应和，他没想到姜至会给自己加油，两个人有这么熟吗？还是说这是人际关系的必修课？等姜至到球场中线的课桌旁和教师裁判站在一起讨论比赛事宜，袁浩广才开口“他刚刚是不是瞪我？”

“有……吗？”方灯如脑海里回想姜至表情，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根据我得天独厚的alpha第六感，这个男人不容小觑，他似乎对我很有敌意。难道是前几天中午抢饭的我打到最后一份干锅鸡？”作为事情的目睹人，方灯如显然没有在打饭队伍里看到姜至的印象但他还是说：“很有可能，人是铁饭是钢，你都把钢材抢了他不讨厌你才怪。”

“小气的男人。”袁浩广低下摇头开始拍篮球。

迷糊的方灯如总觉得事情怪怪的，但他说不清楚哪里怪，也许就是学霸的突然示好。

抛完硬币后比赛很快开始，对方的前攻与防守都十分到位，还要反过来强逼防守，让队员们喘不过气来。

第一次和体育生打对抗性质的篮球，方灯如明显很不适应，好几次被抢断或者被对方直接跨下运球秀技术。

随着比分越来越大，方灯如也要热化了，他甚至能感受到汗液在脸上滑动轨迹。

暂停时间到，方灯如下意识要掀起衣服擦汗，想到自己里面还穿着束胸带，手停在半途转为捏着衣角擦手汗后走到书包旁拿出运动毛巾挂在脖子上，上前围在队伍教练——某狂热篮球迷周围边喝水边听他布置战术。

等到布置完听起来很正确但对于队伍来说执行难度太大的战术后，方灯如用脖子上的围巾将脸上脖子上手上的汗全部擦一遍扔到书包上开始下一轮比赛。

一共五轮比赛，在第四轮时发生意外，三班的一位同学被撞倒在地两队发生口角而老师去操场厕所，最后演变成冲突。方灯如站在前面挡住班里跃跃欲试想要干架的同学，谁知道对面直接一拳冲着前面的人打过来作为学生裁判在调解的姜至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然后被砸了一拳。

方灯如惊讶地看着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打到自己怀里的人，整个过程极其自然。

方灯如握住姜至手臂立马理直气壮“你还敢打裁判！”说完低头去看姜至伤势。因为方灯如姜至差不多高两人姿势看起来很滑稽。

隔壁的教师裁判赶过来大吼一声“干什么呢！”说完看了眼姜至脸上多了个红圈子“这样比赛就别打了。”

这一下可把两边人给愣住了，这都不是两边愿意看见的结果。

方灯如还没开口问姜至怎么样，四周就来同学询问。方灯如想着人腿又没问题教师裁判也介入，立刻松开握住肩膀的手，退到一边，不知所措。还打不打比赛？随后他想到什么立刻跑到书包旁拿出云南白药和创口贴。

这些东西为什么在运动包里，那是因为自己打球崴过脚和平地摔。

方灯如走到姜至身边，他正揉着自己脸颊对周围人说自己没事。

“姜至！”方灯如喊了一声视线就落到他身上，方灯如一股脑将东西都扔给姜至“也不知道有没用，你先拿着用，快去医务室看看。”说完指了指篮球场中线桌椅“我去看看老师怎么说。”说完一溜烟跑走。

手里握着东西，姜至向老师说明自己去医务室后便离开篮球场去操场入口处的临时医疗点。

教室裁判将这件事报告给主裁判后，没过多久就收到对方取消成绩的处罚。

这消息对于三班来说无疑好消息但对于对面来说就不是这样了。对面班上的人纷纷说打不过耍阴招。

方灯如性格虽好，但是他知道班里人是不是被甩肘子，他对着袁浩广说：“我说打得过还耍阴招最可恶。不过最后恶有恶报。”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一圈人都听到了。

“你说什么？”对方班级的一个大高个走过来“说谁耍阴招呢？”“谁听进去了说谁。”方灯如也不怕直接抬着头看着大高个“我看你们班里有人也举着相机拍，不会是假拍吧？打没打到人自己去看。”

说完看大高个立马怒目，袁浩广一个箭步冲到方灯如身前也瞪着他，就在两边又要动手的时候，方灯如转头对着班里一个男生喊“宋梦书！之前让你全程录像你拍了吗？”被叫到的男生是个锅盖头带着圆框眼睛的人，他是方灯如的同桌，大大大学霸，这次半期班级第一。

“拍了方灯如。”说着将手上手机默默地放进衣服兜里像是怕有人给抢了“我们去找裁判。”方灯如说着话看向对方班级的大块头“我要让裁判看看是不是我们耍阴招。”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帅？袁浩广心想。随即立马跟上方灯如脚步，低头和他说悄悄话“你真录了？”“当然！我骗人干嘛？每场我都叫宋梦书给我录了。”袁浩广竖起大拇指“牛的，兄弟。未卜先知。”

方灯如带着宋梦书去找裁判们要个说法，班上被打的同学被送去医疗点。

做完这些事情后，方灯如又去找姜至，最后在他们班座位上看到他。一班座位上没有很多人，姜至坐在队伍前半部。方灯如踌躇几秒还是上前“姜至。”姜至显然没有料到方灯如会来，眼睛都亮了立马站起身“医生怎么说？”帮自己挡一拳这件事请人吃个饭不过分吧？“没事。口腔内没有出血。”“会留疤吗？还是说之后会发青？”这张脸蛋可要保护好。

“不知道。”姜至不想对脸说太多“你们比赛怎么样？”“老师说他们成绩取消。如果不是你，铁定是我挨打。谢谢你帮我挡了那一拳，这周和下周饭钱我包了。”说完方灯如就从裤兜里掏出自己饭卡“里面有一两百肯定不够。我等会儿去食堂给饭卡充点。”

姜至看着面前被透明塑料壳包裹的卡“你吃饭怎么办？”

方灯如回答迅速“用我朋友饭卡！我两吃饭一般都是一起的。”听到这话，姜至皱眉“那很不方便。”“不会啊！”方灯如不解“他有什么嫌弃的？他以前没钱也用过我饭卡。”

见姜至还是不说话很纠结的样子，方灯如手一收“就这么说好了。这样，我把饭卡里的钱冲到三百，然后我给你现金，卡里钱不够你再冲。”方灯如怕冲太多钱，万一姜至把卡给弄丢了，捡到的人把钱全给花了那不亏死。

没等姜至说好不好，方灯如就跑走了。

＊＊＊

“哥，你今天这么晚上学？”刚起床的小学生方梓近揉着眼睛说。“对啊，运动会，我们学校要求学生九点之前到就行。”方灯如穿着睡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方家三兄妹都在同一学校上学，小学部和初中部高中部各位置距离有几百米。方家在学校附近租了两间墙隔墙的学区房。两姐妹和保姆住一间，方灯如和有时来看他们的父母一间。通常写作业之类的都在方灯如住的房子内，吃饭在两姐妹住的房子内。

“姐呢？”方梓近问。问到这儿方灯如带着欣喜“上学去了。没想到有天我能比老二晚上学。”他啃着三明治走到洗漱间门口“哥今天送你呗。快点感谢你哥赐予你的荣幸。”

方梓近几下刷完牙离开洗漱间“谁要你送？”方灯如摇头“女大不中留，你才十岁就不让你哥送你，都不敢想你十八岁要干什么。”说完坐到方梓近对面“就等你了，猪崽。”

方梓近吃饭一向很快，十分钟就吃完，背着她小书包站在还在确认东西是否带齐的方灯如身后。

“哥，你受伤了？”方梓近看到方灯如书包里有治跌打损伤的油似乎还有些老妈买的补脑子的营养品。

说到这个方灯如尴尬地站起身“说来不长不短，我打比赛的时候对面犯规吵起来后有人要打我，裁判冲过来挨下这拳。裁判是个长得帅的学霸，我怕他这拳挨了毁容脑子又出毛病。”

“谁打的你？”方梓近挺着穿着短袖衬衫的胸脯，一副人小鬼大模样。这事情在方灯如心里已经翻过篇了“不认识，别班的。”

“几班的？”看方梓近要报仇似的，方灯如立马摆手“你别管。”也来不及检查完所有东西，拉链一拉，书包一背，鞋子一蹬，就开门送人上学去。

送走严肃的方梓近，方灯如送了大口气，立马骑着自行车离开小学部，前往高中部校门。在路上他就碰上了袁浩广“袁浩广！你现在才来？”

眼睛都肿着的袁浩广低沉地说：“你不也是吗？”“我去送老三上学了。你吃早饭了吗？”

袁浩广摇头带着自行车车头也在晃“不早说！我给你带啊！现在食堂肯定都没早饭了。”

“谢了兄弟，我去小卖部买点。”“欸！我带了营养液你喝吗？”“给姜至的？”“没办法。别人帮我挨了一拳。”

袁浩广过了近十秒才开口“感觉他很奇怪，难道说他想和我们打球？”

方灯如是觉得姜至很奇怪，阴晴不定。这种人和他相处一点也不平等像是要讨好他似的。每次和姜至相处方灯如都如履薄冰，他不擅长对付姜至这种人。他心里甚至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又觉得姜至不会害他。就在这种矛盾心情中，方灯如看在他脸上那个已经泛青的印子上，还是给他带了不少补品。

“他看起来打球不错。”方灯如也不知道说什么。“学霸总是奇奇怪怪的，和我等凡人不和。”袁浩广下论断。旁边的方灯如点头附和。

来到操场班级座位处，方灯如将三瓶营养液和一瓶红花油给姜至就离开了。他想了想还是离姜至这个捉摸不定的人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