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约上比武台,大手一招,掀去了披在身上的一席灰色斗篷,露出一张冷峻如刀的坚硬面庞。
“谁来和我比枪!”这男子说话的声音沙哑冷沉,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把灰色的长枪。
那灰色长枪出现的一瞬,原本木无表情的男子忽然气势为之一变,整个人变的凌厉无比,就仿似他手中长枪锐不可当的锋芒。
蜇人的锋芒一扫当场,近百数的南宫世家子弟竟然无人敢与之触碰。
此时台下的何辙笑着说:“六叔,听闻南宫世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有来挑战的枪术高手,南宫世家子弟自当迎战是么?”
那中年男子抚须说道:“不错,我南宫家提倡武风治家,后辈子弟,自当以武道修炼为第一,这才不坠我南宫世家千年名望。”
“好,有六叔此言,今日我这朋友必然要好好领教一下南宫世家传承千年的无上枪术。”何辙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紫色的摇扇,羽扇锦纶之间极为得意。
那站在比武台上的冷厉男子更大喝一声,“难道堂堂北枪世家都无人敢与我一战么?”
众皆讶然,此时围聚的众多南宫世家子弟中也不乏脾气火爆的,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顿时怒哼一声,一跃而起。
“哪来的孤魂野鬼,敢在我南宫世家放肆,吃我一枪先!”
年轻的南宫世家男子枪式纵横,一扫一阖之间,隐隐有风雷之势响动,赫然也是一个化血初期的高手。
可惜那比武台上的中年男子连看都未曾看上一眼,长枪一挑一拨,弹指间就破了那年轻男子夺人的枪势,接着枪身一震一甩,那年轻的南宫世家男子顿时就如同沙袋一样倒飞而出,狠狠的摔在地上。
“还有谁来?”
中年男子横枪立于比武台上,语态森然,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去挑战。
之前那年轻男子在南宫世家的外戚弟子中也算薄有微名,虽是化血初期修为,但枪法也极为凌厉出众,可谁料一枪之下便被大败下阵来,这让其余一众弟子谁还敢轻易上前挑战。
灰枪男子木无表情,只是眼神越发凌厉,他转过身,对着比武台上一杆竖立的旗帜蓦然一枪凌空刺出。
这一枪竟然发出嘹亮如芒的光采,一瞬破空而至,刺穿了那迎空飘扬的南宫世家旗帜。
“这,这是枪气啊……”
比武台下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叹,很快一众子弟纷纷领悟过来,看向灰枪男子的神态愈发显得敬畏。
枪气,唯有真正掌握了枪之一术,人枪一体,达到登堂入室之境,才能够释放出如此凌厉的气息。
这枪气与神通不同,也非根骨天赋,完全是由于个人悟性而造就。
南宫世家号称北荒第一枪宗世家,但放眼南宫云秀这一辈,能够使出枪气的也不出三人,就是南宫云秀才华横溢也未曾掌握。
能够使出枪气和没有枪气的威力区别是极大的。
没想到眼前这一个灰枪男子其貌不扬,竟然掌握了枪气一术。
但这灰枪男子一枪挑断了比武台上的旗帜,那旗帜正是南宫世家的象征,顿时让一众小辈极为愤怒,南宫云秀更是按捺不住,娇斥一声,出云枪一揽就要冲上台去。
不过此时何辙却是摇扇一挥,仿佛鬼魅般出现在南宫云秀面前,笑着说:“云秀妹妹,听闻你最近有了一个来自蛮族的爱慕者也略懂使枪,难道这个时候不该是爱慕者替你南宫世家挽回些面子的时候么?”
“放屁,本小姐的面子何用他人来挣。”南宫云秀勃然大怒,转头看向他六叔。
可是那六叔却咳嗽一声,说道:“云秀啊,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好逾越啊,何况人家的修为也不过是化血巅峰而已,而且使用的枪术也极为了得,正是切磋的大好时机。”
南宫云秀冷冷说道:“六叔怕是收了不少好处吧。”
中年男子顿时双眼一瞪,怒气冲冲的说:“这丫头,说什么胡话了。”
南宫云秀怒极一笑,再也不看老匹夫一眼,朝着何辙说:“姓何的,你休要取笑姑奶奶,姑奶奶长这么大也从未曾怕过谁,这个场子我接下了。”
几乎是说话间,南宫云秀手中长枪一挥,犹如赤色云霞般迎空招展,复又化作一道匹练朝着那灰枪男子盖顶而下。
这一枪的威力惊人,尤其南宫云秀手中的长枪乃是法器级宝物,一枪横行而出,席卷怒意而来,就算是化血巅峰高手也要避其锋芒。
但那灰枪男子却是木然无色,手中长枪却是犹如大蛇摆尾,划出一道凌厉至极的圆弧,砸向那席卷而至的漫天红霞。
身在半空的南宫云秀顿时眼瞳紧缩,她怎能看不出来这一枪横扫而至凌厉无匹的力道,自己的长枪只在锋利上占了优势,真正论及硬度来未必就能撼动对方的枪杆,最要命的是,对方看似以蛮力破局,但却妙到巅毫,眼光犀利。
只是眼下这一枪无法以盖顶优势拿下,南宫云秀只能仓促变招,枪势由刺改为挑,但她在变招,那灰枪男子变的更快,枪式一拧一转,手中长枪悍然以陀螺扭转之势直取南宫云秀的胸前,赫然是后发先至,快至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