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左右,红溪沟的老老少少都聚集在祖堂。
红溪沟的宁姓族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兴奋过。尽管个别出去闯荡过的年轻人已经不再相信传说,也不再像老一辈那样敬畏祭司和药师,可祭司传承依旧是族里的头等大事,谁也不想错过这场盛典。
而对不明真相的柳叶飞和白易易、成吉思汗来讲,享受那种热闹而又不失神秘的气氛才是头等大事。
怀揣着一颗好奇小心脏的白居易在现场东张西望,突然看到那个大胖子刘放居然还被绑在殿侧的那根柱子上,一时来了兴趣。
白居易拍着肩问柳叶飞:“嘿嘿,瞧,诚信帝已经瘦了一圈。你说,他们即不把他交给警察,也不把他弄死,这是想干嘛呢?”
“我哪知道。”
柳叶飞顺着他的目光瞄了一眼,没兴趣搭理这事。
这个时候,祭台上的祭品已经摆放整齐。全按寨老宁无药的意思来办,古老的祭台上没有牲畜之类的荤腥,只有几盘蔬果和三柱香,以及一部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黑皮书巫典。
一身苗服盛装的宁无药站在祭台前,中气十足地对喧闹不己的族人们吐出两个字:“安静!”就跟神谕一样,现场顿时静得只剩屋外的风竹声。
宁无药又道:“今天召大家来,是给初一举行传典仪式,是个大日子。按族规,这件事本来应该挑选个吉日再举行,但是,即然祭台上都没摆牲畜,那挑不挑日子也无所谓。从今天起,沈初一改回宁姓,录入族谱。”
说着,宁无药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沈初一身上,追问:“初一,你有没有意见?”
“我没意见。”
宁初一摇了摇头。早在十多年前,第一次接触到巫术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临,用她妈妈的话来讲,这叫宿命。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玄,可事实上也是这样,最终她还是没能改变接替祭司一职的命运。
宁无药满意地点着头:“既然初一没异议,那传典仪式正式开始,请前任祭司上来传典。”
宣布完,宁无药退下了祭台,沈妈妈宁沉香取代了他的位置。
几乎是同一时间,祖堂里的祖传乐师们忙活了起来,苍劲沉稳的号角声与雄浑磅礴的鼓声间奏齐鸣,震憾人心,仿佛一幅远古的画圈正在缓缓铺开。宁氏家族的族人们,一个个的表情都严肃到了极限。
柳叶飞望着上台接捧巫典的宁初一,心里头也是擂起了战鼓。
看了老半天,他奶奶的腿,这妞还真是一个巫师!哦,不对,应该叫祭司才对,沈十五上次说过,贵村不许提巫师两个字,巫术也不许提,只许说祭司。或许是巫师两个字太高调的原因,而且还容易被误会为骗子,所以被封杀。
柳叶飞憋着一肚子纠结,对成吉思汗说:“雕哥,我老婆居然是个巫婆!”也不知道是号角声与鼓声太大,导致雕哥没有听到,还是他压根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表态,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柳叶飞正想抖他一下,憋不住寂寞的白居易突然一脸坏笑地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柳叶飞又问白居易:“你这是几个意思?”
“嘿嘿,少年,你也知道她是巫婆啊?”白居易见调侃道:“这事你可得想清楚,老婆不是说认就能认的,尤其是巫字辈的,小心阴沟里翻船。”
“唐朝有个无敌劈腿王,叫元稹,如果没记错,他好像是你的好基友吧?”
“你扯他干嘛。”
“小白,你学坏了,更操蛋的是,你不仅自己学坏了,还连拖带拽地要我跟你一起去堕落。我柳叶飞是谁?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就算偶尔有点三心二意,但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点,我像是那种薄情寡义的无耻之徒吗?”
“乖,别瞎闹,爱情是项很严肃的体育运动。”
“……!!!”柳叶飞汗了一把,无语道:“雕哥老是封你嘴不是没原因的,你们这些大书呆玩别的不行,打起嘴仗来却一套一套的,我他妈居然无言以对!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琵琶行和长恨歌等大作,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