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州问:“还有吗?”
曹大娘猛摇头:“没有,草民就只看到过她一次。”
见问不出更多的信息,陈云州便让柯九将她带下去。
曹大娘磨磨蹭蹭的不肯走:“那个,大人,草民的这个信息有用吧?”
陈云州无语了:“衙门还能少你那两贯钱不成?柯九,带她去领赏钱。”
“诶,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曹大娘欢欢喜喜,差点又要给陈云州磕几个响头。
打发走她,陈云州命人将苗老太太带过来,指着桌子上的手帕:“看看,是苗阿芳的吗?”
苗老太太拿着手帕细细摩挲,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没错,这,这就是阿芳绣的,草民见过一次。大人,您这是从哪儿找到的?有阿芳的消息了吗?”
陈云州否认:“还没有。苗阿芳平日里去五平寺吗?”
苗老太太吸了吸鼻子:“去的。五平寺香火旺盛,十里八乡的人都常去,阿芳打小就跟着草民去。”
陈云州又问:“那上个月三十这天,你记得阿芳去了哪儿吗?”
苗老太太仔细想了一会儿:“好像去找她的小姐妹了吧。那时候家里乱糟糟的,我那小儿媳妇吵嚷着要带孩子回娘家,也没顾得上阿芳这孩子。”
陈云州心里有数了,苗阿芳是瞒着家里人去的五平寺。
若只是单纯去寺里上香,她没必要瞒着家里人,再结合曹大娘的话,苗阿芳十有八、九是去会情郎,找情郎商量对策的。
只要找到她的情郎,案情就会明朗了。
只是古代没有监控,寺庙没个看门的,出入也不需要登记,而且事情过去大半个月了,想要找出这个男人谈何容易。
陈云州琢磨了一会儿,叫来王捕头:“你去查一查,上个月三十那天都有什么人去五平寺上香了。查到后,拿着苗阿芳的画像,挨家挨户地询问他们是否在五平寺见到过苗阿芳,重点盘查当时苗阿芳都跟谁在一起。”
苗阿芳去五平寺会情郎,那其余五人呢?会不会也跟这个五平寺有关联?
陈云州脑海中灵光一闪,吩咐柯九把庐阳县的舆图拿出来,摊开,找到了五平寺的位置。
五平寺在县城以南,大约十来里左右的位置。陈云州在上面放了一颗黄豆,再在周围寻找苗家庄。
苗家庄在五平寺西侧,距离比县城稍近,陈云州又放了一颗黄豆,再往西,很快就找到了白云村,再接着是……
六颗黄豆散落在舆图上,正好将五平寺围在中间。
柯九震惊不已:“大人,这……这也未免太巧了吧。几个村子离五平寺都不远,最远的估计也就十来里地。”
陈云州幽幽地说:“是啊,可真够巧的。柯九,派人去询问这五名女子的家人,她们是否曾去五平寺上过香。”
虽然他心里已经笃定这五名女子跟五平寺有关系,但查案讲究的是证据,还是派人调查一下更为稳妥。
事实也如陈云州猜测的那样,这五名女子都随家里人去五平寺上过香,而且不止一次。
陈云州决定五平寺一探究竟。
次日,陈云州换了身便装,打扮成书生模样,带了柯九和刚赶回来的刘春前往五平寺。
三人都是第一次去五平寺,不过柯九是本地人,多少了解一些五平寺的历史,在路上便说了起来。
五平寺建于一百多年前,听说是丧妻丧子心灰意冷的大善人用全部的家产建的。只可惜后来因为战乱和饥荒,五平寺曾一度断了香火,庙门都被人拆走了。
直到二十多年,一名游历的僧人到了五平寺,留了下来重建五平寺,五平寺才又恢复了往昔的荣光。
这便是五平寺的上一任主持空净大师。
七八年前,空净大师因病去世,其弟子慧心大师继承了他的衣钵。
这些年,五平寺时常做善事,饥荒时施过粥,还曾带着信徒修过路,所以名声相当好。
柯九指着马车驶过的路面道:“大人知道,咱们县衙一直不怎么富裕,这段路便是当初慧心大师带着两名弟子和信徒自己筹资建的。”
陈云州看着铺满石子的路,赞道:“这五平寺听起来挺不错的嘛。”
马车只能到山下。
上山的路比较窄,陈云州让刘春在山下守着,他跟柯九上山。
说是山,但其实就是个土丘,大概百来米,并不高。
五平寺建在山顶的平地上,不大,只有前后两个殿,前殿供奉着观音菩萨,后殿供奉着一尊弥勒佛,旁边一侧竹林掩映处是禅房,一侧的斜坡下是僧人居住的僧寮。
陈云州二人踏进寺庙便见佛前香烟缭绕,耳畔诵经声袅袅,清幽空灵,仿佛将人的心灵都洗涤了一遍。
非年非节,寺里人并不多,几个香客虔诚地拜了拜,又奉上几文到十几文不等的香油钱,守在大殿门口敲木鱼的小和尚行了一礼:“阿弥陀佛!”
陈云州瞥了一眼,笑道:“山清水秀,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说着,他把手伸向柯九。
柯九连忙将钱袋子递给了陈云州。
陈云州看都未看,直接将钱袋子隔空抛进了功德箱中,重重一团铜钱砸进去,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惊得小和尚都忘了敲木鱼,瞪大眼吃惊地望着他。
陈云州拍了拍手,笑问道:“小师傅,能否引荐一下你们家主持?”
小和尚瞟了一眼功德箱,赶紧站了起来:“施主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