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乔昆见了礼,陈云州便直接道明了叫他过来的目的:“如今庄子上到城中的一共有多少人?”
乔昆说道:“加上养猪场、纺织厂,总共有三千八百人。”
陈云州满意点头:“现在我交给你一项任务,从中选出一批可信的人,安排一部分盯着庆川府的官员,尤其是曹清明,若他们有任何异动,立即来通知我。此外,在城中各个队伍中都要安插一批我们的人,让他们随时留意这些队伍的动向,若发现异样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大人这是担心……”乔昆有些震惊。
陈云州叹了口气:“乔昆,防范奸细,防止有人暗中投敌的艰巨任务我就交给你了。此事关系甚大,你切勿向外透露此事。”
乔昆郑重行礼:“小的明白。”
陈云州含笑道:“我相信你,去安排此事吧,记得做自然点,不要让人知道了。”
三千八百多人,足以渗透到庆川城中的各方势力中,如此一来,他就多了三千多双眼睛,不会轻易被蒙蔽。
在庆川城紧锣密鼓的备战中,三天时间一晃而逝。
果然,他们写信再宽限三天的请求被葛家军给拒绝了。
葛淮安将信一撕:“好个陈云州,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就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来人,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攻城!”
军师拦住了葛淮安:“大人,对方既想拖延,不若咱们将计就计,回一封信,答应再给两日的时间,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再攻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葛淮安大赞:“还是军师有法子,就依你说的办。”
于是下午陈云州又收到了一封信,葛家军答应再宽限他们两天时间。
“这么好说话?”陈云州捏着信,有些摸不准。
郑深也很意外,但他们对葛家军了解不多,也辨不出虚实。
想了想,陈云州笑道:“能宽限两日是好事。不过为防敌人偷袭,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话是这样说,但大家都还是松了口气。
不料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次日,五更天,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入了陈云州的卧房。
陈云州闻声蹭地翻身起来,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刀,刚想挥过去便听到空气中传来柯九焦急的声音。
“大人,葛家军攻城了,对城南城西城东三面发起了进攻。”
庆川城北边靠山,山高陡峭,形成了一座天堑,易守难攻,通常攻城都会放弃这边。
陈云州立马起床,抓起架子上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外走:“哪一处攻势最猛?”
“小的不知。”柯九一得到消息就立马跑来告诉陈云州。
陈云州没再多言,快速往外走。
到了衙门口就碰到了郑深。
郑深连忙说:“大人,今日有大雾,看不真切,敌军到底有多少人不得而知。”
陈云州蹙眉:“陶大人呢?”
“已经带人去南边城门了。”郑深说道。
陈云州点头,翻身上马,直奔南城门。
还未到城墙下陈云州便听到了激烈的交战声。
他跳下马,蹬蹬蹬地跑上城墙,很快就寻到了陶建华:“陶大人,怎么样?”
陶建华愁眉不展:“雾太大了,只能看清眼前半丈距离,这对咱们很不利,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单是南城门就出现了数百人的伤亡。”
他们不能占据地利优势提前将登城的敌军打下去,只能等对方快爬上来时与对方短兵相接。
但面对面的厮杀,对他们极为不利。
因为他们的这些士兵半个月前都还是农民,从未杀过人,第一次杀人,大部分人都会犹豫,下不去手。可在战场之上,眨眼的功夫就能决定生死。
而且这些人也没打过仗,应变能力不强,对敌时的反应还不如平时训练利索。
这种情况陈云州也早想过,但没想到的是浓雾。
若是没有这大雾,占据地利之便,让他们对准爬城的士兵砸砖块,泼开水,远远的,隔了两三丈,他们还能有个适应缓冲的过程。
只能说,今天的老天爷是占在葛家军那一边的。
好在浓雾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顶多到中午就会散开,他们只要撑过两三个时辰就够了。
陈云州回头对柯九吩咐:“命人做火把,做长一些,半丈以上,淋上油,做多少拿多少过来。”
既然面对面近战他们不敌,那就将距离拉大,扩大攻击范围。他们不需要击杀敌人,只需要将敌人赶下城墙就赢了。
柯九飞快地跑了下去。
不多时,一个个火把就弄了上来。
陈云州命人点燃一个,交给城墙上一个脸色煞白的士兵:“拿着,朝着下面挥,等火把快燃尽时,下一个人替换,大家坚持坚持,只要等到大雾散去优势就在我们。”
不用拿刀去砍,对士兵来说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