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南缇面朝毗夜,不眨眼,启唇发声:“师傅,我想进去问问贺子,他到底是同谁有这样大的仇,恨不得生食其肉?”
毗夜垂眸,表情淡漠,亦开口发出声音:“施主既已出声,就是拿定主意要去问贺施主了,又何须征询贫僧?”
南缇盯着毗夜的嘴唇一张一合,觉得发出来的声音,反倒没有他默默传进心底的那种声音好听了。
就像泉水流到山下,沿途掺了杂质,掬在掌心捧起来喝也不甜了。
“哐当!”竟是贺子听到南缇和毗夜说话,出来自踢一脚,踹开大门。他抡着拳头过来要挟道:“你们几个站在这里做什么?当心老子揍你们!”
贺子的颧骨突出,铜铃眼珠从眼眶中突出,本就看起来凶恶,这会发起怒来,更觉是汹汹煞鬼。
“你敢!”风燕然见贺子要挟南缇,旋即挺身而出,振振告诫贺子:“我们是出了钱住店的客人,你再如此恶劣态度,当心我们另寻别处,不在你家客栈歇息。”
谁料贺子根本不买风燕然这番话的帐,他转身就丢下三人进屋,顺道朝地上呸了一口:“爱住住,不住滚!”
“贫僧猜贺施主心头恨的,是他日日不愿同桌之人。”毗夜忽然启唇。
他面朝南缇,似在回答她方才的疑惑。
贺子却瞬间止了脚步,他回过身往毗夜这边连走两步,叉着腰道:“秃驴,猜得很准啊!”
末了贺子又呸了口痰,恨恨道:“老子就是恨大姑妈那个相好的!”
“大姑妈?”南缇脱口而出。
“哼!”贺子朝南缇凶了一声,像极了发怒摆头的狮子。然后他匆匆回身,走到门前,就用脚往里一踹。
大门完全敞开,贺子吼道:“你们进不进来?不进来老子关门了!”
南缇这才明白贺子是叫他们三人进去详谈。
三人进去后刚坐下,贺子就端来生肉问他们吃不吃。
毗夜不语,南缇和风燕然都是连忙摆手,南缇说“不吃”,风燕然说“客气了,不必”。
贺子就把盘子往桌上一搁,发出重重的响声,接着他就噼里啪啦地讲起来。
南缇三人这才知道,原来客栈的老板娘戚娘子,娘家也姓贺,她是贺子的大姑妈。
南缇的目光由上自下扫了贺子一番,就算他长相因为凶恶而显老,也至少二十出头了。戚娘子是贺子的大姑妈,那戚娘子至少……
“她不是才三十多岁么?”南缇问了出来。
“她糊弄你们的,三十九也说三十多啊!”
原来戚娘子三十九了,南缇颔首:“看起来保养的很好啊。”
“哼,还不是那个相好呵着护着给养起来的!”贺子愤愤拍着桌子,把桌上的盘子拍得震起来:“要我说啊,那个姓戚的就是想骗我姑妈的钱!”
南缇和风燕然便劝贺子,叫他别急,慢慢将事情原委讲来。
原来贺家家祖曾官至梧州知府,留下颇丰家业。贺子这一脉,传到贺子祖父手上,就剩下了南缇他们现在住的这间客栈,以及两千两百两黄金。
“才两千两百两。”风燕然轻轻笑了一声。
南缇横风燕然一眼,现在不是炫富的时候。
风燕然脸一白,咬唇忍了,止了声。
就听贺子又讲,他父亲去得早,祖父病逝的时候将客栈和黄金交到了贺子大姑妈,也就是戚娘子手上。
谁料一个月后,这客栈里出来了位戚公子,住着就不走了。再后来,戚公子同戚娘子成了婚,转眼成了这客栈的老板。
“他}妈}的,要是小相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