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释然而笑,坦然认错:“我以前做赤帝的时候,是顶顶第一伪善的神仙。”
伪善,假正经,终于自食其果,眼睁睁看她在面前受}辱自尽。
媚君嗔鸿冥一眼,伸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鸿冥却一把抓住媚君的手指,瞧她指甲是自然肉色,就问媚君:“怎么不涂正红?”
他又温柔道:“还是涂正红好看。”
媚君闻言,她被鸿冥执握的那根手指就勾下去,指尖在他掌心圈圈绕绕:“那你……帮我涂。”
她的声音和她的指尖一样挠得鸿冥痒痒。
鸿冥弯下腰,捋袖将臂探向旁边的血海。他指尖沾点点鲜血,仔细又温柔地涂在媚君指甲上。
这是鸿冥首次做如此细腻之事,却完成的极好,兴许是因为他本就是个细腻的人。
“可喜欢?”鸿冥问媚君。
“喜欢。”媚君赞道,她继而并拢五指端详:“但是指甲虽好——”媚君话锋一转:“却不及你这一袭红衣颜色正。”
媚君含情一笑,眼中狡黠俱被鸿冥捕捉到。
鸿冥就伸手在她心房的位置画画:“心里是不是多想些了事,没有告诉我?”冷漠又强大的魔君,此刻的声音却变得既低且微,语气弱弱的,像个商量央求的孩子:“音奴啊,别让我再猜你的心……猜来猜去猜错了,我们又要耽搁多少年。”
耽搁多少年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不会再让这样的错误发生。
鸿冥所说的话,正是媚君这些年同样意识到的问题。她就如实相告:“我只是想你这一袭红衣真是好看,只是……只是当日我取你颊色作桃花的时候,就想要是这颜色穿在你身上,该有多好看。却想着你那样的身份,只怕不能。”
媚君浅浅叹了一口气:“再后来,我听说你贵为赤帝之子,都不肯穿红,天宴上突兀一身白,我……更是打消了自己奢望的念头。直到又一年,我生辰的时候正好在北荒某条溪边闭目养神,忽然收到云关的消息,说他正在同你相聚,说你穿了一袭红衣,我当时就在溪边落下泪来。”
“哭什么……”媚君虽是叙述旧事,鸿冥却情不自禁抬手拭拭她的眼角,穿过重重岁月,赶去万年前为她拭泪。
虽是来不及,却仍要赶去。
“哭、哭我又高兴又难过啊!”媚君自嘲地笑:“高兴我愿望成真,难过我怎么身在北荒,没有亲眼见你穿红。”媚君不知不觉就低了头,像一支正红曼陀罗,纵是苦涩低眉,也依旧艳丽不可方物:“我躺在溪边自作多情地想,想你那日一身正红,是为我的生辰而穿。”
“不是自作多情。”鸿冥坚定告诉她:“那日我穿红衣,就是想为你庆生。”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恍然大悟一般问媚君:“你也是同我一样,总从云关那里打听消息,然后暗自在心中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