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哈瑞，妈妈送你去上学喔。”魅魔装得像是一个好母亲一样温声细语地和小龙说话，只是忽略他双眼目不斜视，拎着小龙的一只翅膀提着龙走在路上的话。

小龙被捏住翅膀也在不停地挣扎。

“嗷——”他试图发出龙语和铁石心肠的母亲交流。

“不行，不能不上学。”瑟刻冷酷地拒绝。“你牙已经长齐了，妈妈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在学校里了。”

“嗷！嗷——”小龙试图抗议。

“没有奶给你吃。去不去上学？在学校还有其他孩子，放假还能回来。如果不去的话，我就把你送到你爸爸那里去，让他看着你。”小龙听着魅魔感觉是很狠心地在说。

“嗷——呜呜——”小龙眼泪汪汪地妥协，因为他被拎着又在挣扎中倒立的姿势，眼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掉下来。

“好了，宝宝。”魅魔又把他抱起来，捧着他的脸对视。魅魔的脸上颜色淡淡的，只是头发很黑沉。冷感的眉眼，细腻的唇形，温柔的颜色。

小龙被魅魔今天长裙披发温柔妈妈的打扮和温和的语气一下迷到，眼泪顿时卡在眼眶里呆呆地要落不落，“呜、呜……呜。”瑟刻亲亲小龙的脸，把他抱在怀里摸着背。

“嗷、嗷，”小龙贴在妈妈怀里，一下子很幸福地哼唧，“嗷嗯。”

及腰的长发从夸张的黑色帽檐下蓬蓬地流下来。坚硬卷曲的恶魔角从点缀的鲜花间伸出。真丝手套和裙摆挺括的套裙，小龙贴在魅魔柔软的胸口前，蕾丝花边有点扎扎的。

穿过第三界起伏的丘陵，世界地平线的边缘，一道巨大的魔法阵竖立。“走了，哈瑞。”魅魔抱紧小小一条的银白色龙。

大风卷起魅魔的长发，黑帽上的马蹄莲在风里失散。

“闳——”巨大的声响后面前出现一条山脉。远眺山脉终点有着一处庞大的镌刻在山体上和第三界相似的魔法阵。

魅魔望着山尖，在小型鸟起飞时往山岭中的小路走去。小龙飞着跟在瑟刻后面。

在山脚下，隐约可见远处山尖淡影旁的庞大黑影。魅魔的阔长蝠翼张开，黑色蹄足轻踏，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山的两侧逐渐小了。一栋过于浩大而给人一种无边无际之感的尖顶圣殿跃然而出。魅魔怀里抱着累得快睡着的小龙推开庞大的雕花木门。

推开的一刹，昏暗的室内灯火亮起，彩色玻璃折射出古怪的图案。一种似乎永恒而亘古的宁静充斥在圣殿中。

所有想进入第四界的人都要途径这座圣殿。第四界的领主，曾经的人类贤者雅尼斯守在这里。往后是平和安定的世界。

魅魔揽着要往下掉的小龙。层层堆叠的油灯烛火中，一个端坐、着白服的身影看了过来。

秩序贤者雅尼斯。铺散地上的纯白长发，白蜡烛油雕琢般的平静智慧的脸，光和亮的中间，他站了起来。

“瑟刻。”

魅魔抱着孩子与他对视，“雅尼斯。”

贤者从高台上的红色绒毯上走下来，“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

地面两侧的魔法阵上走出几个同样穿着白袍的恶魔。

瑟刻的声音低哑而缓慢，蹄足逐渐走近，“我的孩子大了，我想把他送来。”

惊醒的小龙簌地飞起来。“嗷——”他飞落在母亲肩膀上，像一只幼鸟躲在亲鸟羽毛下般躲在魅魔黑色长发的遮掩下。

“你当初的那个孩子。”雅尼斯从高台上走下来。彩色玻璃的光陡转，图案投在道路两旁。瞳孔间难言的情绪在流动。

贤者颈边垂下的两侧圣带上绣着奇异语言的花纹。硬质厚重的布料间苍白的人体挺立。拖地长发逐渐如流沙排布逶迤。

魅魔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小龙从披发下爬出来。幼崽温柔难过的心跳从胸口传来。

瑟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贤者，“等我一下。”

贤者看着魅魔转身走开，温柔地和怀里银白色的龙族说话，美丽的马蹄莲和白山茶点缀在宽阔的扁帽上，黑色的头发被龙蜷起的细长尾巴尖绞住。羊角遮住轻柔的侧脸线条。

魅魔解开自己的上衣，蕾丝花边领向两侧堆起，胸侧和心口处的红色小痣露了出来。尖尖的胸乳从黑色的衣襟间伸出来。

戴着手套的手托着细长的幼龙身体，“呜呜、”金色眼睛的白色龙族叼喊住软软的乳头，没有奶水，只是母亲的抚慰，鼓鼓的乳肉贴在小龙的脸侧。

鳞片细嫩的龙攀在母亲的手上、胸前，红馥馥的乳头在吮吸中逐渐圆滚起来。

“宝宝。”魅魔亲吻着安抚眼泪像河流一样的小龙，小龙金色的眼睛痴痴地与母亲分离。

圣殿的门再次关上。没有了龙类的吮吸和泣音的殿内再次安静下来。看着小龙离开，魅魔的视线重新回到贤者身上。

他的脸上还带有一丝冷冷的温柔。但很快又如冰雪般消失不见。

贤者站在光线的尽头与魅魔对视。

手指捏拢衣领，宽阔斜戴的帽檐下魅魔的脸颊颜色淡淡，胭红色的嘴唇有种玉石般的润泽。“好久没见了，贤者大人。”

他取下帽子随意地丢到一旁，黑色长发瀑布般再次垂下。两只羊角伸出，水晶吊坠在脸颊两侧摇晃。

嘴角眉梢的弧度极度自我而很显情色，蓝色的眼睛在细长上挑的眼形里不安分地摆动，魅魔的本性毕现。

魅魔任由上衣敞开，逐渐走近。他脱下手套，恶魔性的兽类利爪伸了出来。

“好久了，瑟刻。”贤者的声音如钢笔尖在极好的白纸上写字，语气平淡而包容。

魅魔的趾爪尖抚摸着贤者的眉毛眼角，“最近有人来找你吗，雅尼斯？我是说人。”

雅尼斯随着他去动作，冰层般半透白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魅魔淡蓝的眼瞳。“你的新情人？那个人类勇者？”

魅魔的呼吸如云雾飘打在贤者脸侧，“还算不上是我的情人。你和他交谈过吗？”他蓝色的眼睛像冰山水面下的层累。

贤者的皮肤上出现淡淡的痕迹。“没有，我拒绝了。他身上不太对劲。”瑟刻的脸庞越发靠近了，热度从逐渐挨近的眉骨鼻尖传递过去。“一种很香的味道，对吧？和其他人类寡淡的气味不一样，这很奇怪。他真的是人类吗？”

“或许是吧。你总是用味道衡量，但是我闻不到这些味道。”贤者的表情很平静。“雅尼斯……”恶魔的羊角从缝隙里插进纯白色的长发中。水晶吊坠上缠绕着细白的发丝。“你不可能让一只魅魔像人类或者别的什么物种一样思考。”

魅魔像一条丝绦，盘旋的枝叶般柔软地缠在贤者身上。

白色的臂膀在黑白交错的发丛间明显地伸出。“唔……”魅魔捧着贤者的头颅，舌头伸出尖端轻舔他薄而窄的嘴唇。“我当然只在乎好不好吃了。虽然有时候也考虑点别的。”

贤者放任他舔着，不继续前面的话题新说道，“你现在不和白龙住在一起了。我看到你有了很多新情人。以前你说人类味道无聊，但是你现在又和一个人类上床了，为什么？因为你说的奇怪香气吗？”

魅魔置若罔闻，只是专注地看着贤者的舌齿，在他说话间捣乱地伸进去舔舐。

“哼……”魅魔侧着的脸鼻腔里发出甜腻的响声。树叶般末端细窄的舌头底下有排列对称的短茬触须，它们灵活地挑逗贤者的口腔上颚和舌头。

“瑟刻，我不该再和你上床了。”雅尼斯没有祈求魅魔的回答，贤者的表情和绝大多时一样的平静。

魅魔吐出舌，手指拉着口腔里的银丝，“可是这里没有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