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郝清宁,沈友枫的得意门生,将成为一位刽子手。
因为他的存在,才会有后续一系列异变的出现。
一股深深的自责情绪盘绕于他心头之中。
城市,人类,包括他自己。
都是因为他的研究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常晋早就提醒过他无数次,不停让他中止他的研究,但是他没有听进去任何一次提醒,几乎顽固的、冥顽不化的沉迷于他所谓的研究之中。
郝清宁捂住自己的头。
节肢的触感十分陌生,他也无法自如操控,但是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像管自己身体的异状。
他……
他究竟做了什么东西出来?他的放射器……里面放射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到底因为自己的固执研究,执意做了多少错事啊!
“那里是你老师家啊?”
夙星松了松筋骨:“冒昧的问一下,他是否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会不会因为过于突然的上门方式直接吓撅过去?”
对于这个问题,夙星问得每个字包括标点符号都十分认真,一会他要拜访这位老头的方式可不会太文雅,希望别在问出真相之前先被老头碰瓷一番。
他看向郝清宁,只见郝清宁已经将自己缩到人群外围,坐在花坛边上,无力的抱住自己的腿,他的瞳孔似乎在颤抖,他在害怕,他在自责,总之,他身上的负面情绪几乎要溢了出来,根本没有听见夙星向他请教的问题。
常晋抛下所有好奇心,蹲在郝清宁身边安慰他:“清宁,清宁,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啊!”
郝清宁的眼睛没有一点儿神彩:“是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是我的错,那片云,那些黑虫,都是经过我的研究诞生的!”
常晋:“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郝清宁打断他,“是我将它们从培养基中养育起来,是我让它们拥有了生命力,是我,是我向老师提出,将虫类基因融进雨中的可能性……”
郝清宁垂下眼眸,他看到了自己的节肢,那一瞬间,愧疚无以复加,化为比那场黑雨更为可怕的愧疚,沉沉压制在他的心头:“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如果没有我……如果不是我……”
他仿佛陷入了黏腻的黑暗之中,整个人被冰川寒冰浸透,丧失了一切热量。
那是一种凭意志力也无法逃脱的情绪,像是沼泽,一旦思想上试图挣扎,便会越陷越深。
在郝清宁觉得几乎无法呼吸的那一刻,一记暴栗敲上他的额头,疼痛感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眼前,夙星正在给自己换上外套,并套上护腕。
一会,他应该需要面对不少虫子,他真的无法忍受任何一丝被虫子汁液沾染上的可能性。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夙星扣上护腕的拉扣,“你一个人哪有那么大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