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几页,他太想看了,手下动作翻动得快,看得也很快。
可慢慢的,他脸上的笑意就逐渐僵住,脸色也逐渐转向菜绿色,抬头欲言又止。
“大公子”
萧柳期待“怎么样”
掌柜张了张嘴巴,实在是不忍打击。
这写的什么鬼东西啊,文笔自然不用多说,还是老样子,引人入胜。可故事也太过于天马行空了吧,即便是编也得参考
历史事实啊,不能没东西写了就硬着头皮乱编吧。
佛狸国灭,大燕捡漏。
本作者惭时提醒您最全的美强惨反派横剑自刎后尽在,域名
崇宁长公主并非蠢笨的祸国罪人,而是一位将一生都献给了国家的英勇、聪慧女郎。
这也就算了。
摇光仙尊与少仙长年幼相识,互许终身您瞎编起来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考虑前文啊。
自己写过的东西是忘记了吗
若真如此,那前三本中的很多东西全都要被推翻,逻辑就很难成立了呀。
掌柜压下第一册,干巴巴道“大公子,我今夜就托人快马加鞭将其送回燕京本家,商议定价。先在燕京试发行第四部的第一册,过几日,便能整合出第一批观者的评论给您过目。”
“甚好,要尽快。”
萧柳点头,十分满意步出书阁。
意满离。
在他身后,掌柜无奈摇了摇头,哑然又低头翻看第四部的手稿。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天马行空,可越看就越觉得
啧,好像这本的逻辑更顺一些。
故事是个好故事,就是编得稍微有点儿扯了,摇光仙尊怎可能与少仙长扯得上关系
唉
萧柳回到玄龟宗时,天色已经昏暗。彼时连星茗在各个屋舍外绕了一圈,最终还是走回了自己的屋中,探身入门道“我没地方睡了。”
傅寄秋在烛光中抬起睫看他。
少年的半身映在清冷月光中,面额却被微微泛黄的温柔烛光照亮,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前倾探入门中,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
看着都叫人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傅寄秋掀开被子,道“我可以在屋外打坐。”
连星茗闻言梗了一瞬,喃喃自语道“师兄,你好像是真的不把我当人看啊。”
傅寄秋“嗯”
连星茗笑道“你一个伤员,我让你去外面打坐,未免有些不体恤。”他道“我是想说,我们可以在床中间放一碗水。白羿教过我,放一碗水不越界,就等于我们睡了两张床。”
傅寄秋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鲜的论调,觉得很有意思,他道“不必如此麻烦。”
他又站起身。
连星茗以为他要出去打坐,着急正要说不放水也行,傅寄秋就走近他,拉着他来到床边,动作轻柔将其按下。
连星茗顺着力道坐在床上,躺下去愣愣道“干什么”
傅寄秋牵过被子为他盖上,面向他合衣躺在了被子之外,手指向后一挥,烛火便熄灭了。
“睡在被子外,也算睡两张床。”
屋舍里昏暗,只有草棚上漏进来的月光。
静谧。
鼻尖萦绕着傅寄秋身上的松雪凌冽之息,以及淡淡的苦药味。连星茗以前就一直疑惑,在郡守府的时候他曾有一次与傅寄秋同床,当时师兄也是睡在了被子外。
再往前追溯,曾经他们出行历练风餐
露宿不得已之时,都是连星茗铺好他们二人的床铺,傅寄秋则是在迎风之处打坐。
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却隔着一层被子。
连星茗看着他,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傅寄秋呼吸一滞,眼睫抬了一下。
连星茗想了想,继续说“白羿以前和我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恨不得天天和她黏在一起,就算是看着她做些闲事,浇浇花也会觉得很有意思。”所以白羿以前才天天来找连星茗,就是为了能够借机偷偷看一眼皇姐。
“他还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天天馋她。”
说到这,连星茗抿唇笑了一下,转而平躺看着屋顶漏风处的弯月,无奈道“他那些年都教了我些什么啊,现在想想恐怕都是逗我的。”
心脏好像缺了一块会钻风的地方,理解这些对于他来说有些困难。
傅寄秋看着连星茗的侧脸,指尖微颤蜷了下。
“他不是逗你的。”
连星茗疑惑偏头看向他,“什么”
傅寄秋眼角稍稍弯下,掌心牵过连星茗胸口的软被,向上牵了牵,掩到他的肩膀处。
白羿这个人嘴上总是没个正经,歪道理一大堆,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倒是尤其正确。
“喜欢一个人。”
傅寄秋身形动了动,连带着软被也向上涌了涌,却像顾忌着什么没有贸然靠近。
连星茗垂眼看着他的手,苍劲纤长的指节从他肩处的软被收回,在上面留下一道并不明显的痕迹。又听见耳边传来无可奈何、在夜色中泛着低低沙哑的忍耐声音
“是会天天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