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三人赶到时,正听见姜逊撕心裂肺的嚎叫,一口一个疼,一口一个娘。其中夹着一高亢女声哭天抢地,“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哪个黑了心肝的害你,她不得好死!”
姜怡妧心里一动,姜逊死了,齐国公绝了后,可不是要从镇国公府过继。怪不得魏姨娘每次姜逊来隔壁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二姑娘瞥了姜怡妧一眼,哼哼,“娘?他叫的可真顺口,看来私下没少喊。”
就连姜劭勋都皱了眉,眼见姜怡妧变了脸,转了话题,“听小叔叔声音,应无大碍!”
姜怡妧硬着头皮道,“母亲对六弟疼爱有加,六弟难过时总会想起母亲来。”她口中的母亲指的便是兰氏了,姜逊出了娘胎就被抱到兰氏屋里,直到兰氏病逝,众人守孝,齐国公想着生母总比旁个尽心,便命魏姨娘照顾姜逊。魏姨娘被兰氏收拾的服服帖帖,是以齐国公也觉得她是个安分人。
二姑娘冷冷瞅她一眼,兰氏死的时候,姜逊才几岁,能记得什么,他喊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果然是商贾出生,不识规矩。
姜怡妧紧了紧手,心神不宁的往内走,连姜劭勋和二姑娘都是这模样,屋内众人又该是什么表情。
屋内众人脸色的确不好看,尤其是俞氏,看着魏姨娘的目光发凉。
正站在那儿哭天抹地的金老夫人压根没觉出异样来,只气势汹汹跺着拐杖道,“谁要害我逊儿,你说,老太婆跟他拼命。”小儿子可就这个儿子,她盼了三十多年才盼来的宝贝蛋。心疼的看着还在包扎伤口的姜逊,“逊儿,哪个害你?”
姜逊哭哭啼啼不回话,扭来扭去的要躲开丫鬟们上药的手。
魏姨娘泪如泉涌,恨不得以身相替,哄道,“上了药就不疼了,娘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私底下说顺口了,这一着急,魏姨娘就脱口而出,且她自个儿都未发觉,可怜姜怡妧被骇的面无人色。
姜怡妧听得头皮发麻,都不敢正眼看别人的脸。她不是没劝过,可魏姨娘岂会听她的,还哄着她唤娘。魏姨娘犯蠢,姜怡妧却不傻,死活不开口,还挨了魏姨娘两下,骂白生了她一场。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姜怡妧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又恨又怕,手足无措的立在那。
齐国公再听不下去,暴喝一声,指着魏姨娘道,“闭嘴!你算他哪门子娘,我让你照顾逊儿,不是让你哄得他忘了伦理纲常胡作非为。”
魏姨娘吓了一大跳,若是往日魏姨娘发觉惹恼了齐国公,必然低眉敛目不敢再触霉头,可今天受伤的是她的命根子,还摔成那样,这叫魏姨娘如何肯善罢甘休,真等到给儿子收尸的那天吗?
魏姨娘扑到齐国公脚下,哀哀痛哭,眼角愤愤的看着俞氏,“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妾这都是担心六爷才口误,妾万万不敢了。”又拉着齐国公的衣摆大哭,“公爷,您要替六爷做主啊!那畜牲哪儿不去,为何偏要去假山那还那么巧被六爷看见。六爷向来乖巧,怎么会学猫往山下跳,就是要跳,看着的人怎么没拦着,显然是让人收买了去,否则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那畜牲是谁的?公爷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们这般处心积虑,就是想害了我们的儿子,那爵位就是他们家的了,公爷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姜怡妧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万万没想到,魏姨娘真的什么都敢说,她这是得了失心疯吗?姜怡妧冲过去就想阻止魏姨娘继续口出妄言,却还是迟了一步。
大为光火的齐国公厉声喝道,“闭嘴!”抬脚就将魏姨娘踹了出去,魏姨娘砰的一声撞到桌腿,滚落在地痛的哀哀直叫。
吓得姜怡妧愣在原地,姜逊哭声骤停。
齐国公看都不看一眼痛得打滚的魏姨娘,喝道,“都是死人吗,还不把这个目无尊卑搬弄是非的东西拖下去打!”
站出来两个婆子,战战兢兢的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