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墙角无声无息好似隐形人的丫鬟闻言,福身、应是、告退。
此时镇国公正被醒过来的金老夫人闹得焦头烂额,“我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一个孙媳妇都敢砸我屋子了,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老天爷怎么不劈了她啊!”见长子无动于衷,金老夫人伤心欲绝,“你娘被人这么欺负,你这个做儿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吗?连亲娘都护不了,你做啥子大官哩!就是村里的赖子都不会叫人白欺负他亲娘!我生你们两个有什么用!”
镇国公压抑着怒气道,“那您要我怎么办,打杀了淑阳,然后等着皇上来灭了姜氏全族。或是休了淑阳,让阿进怨恨我们。”
金老夫人噎了一下,气得口不择言道,“这种不孝顺不贤惠的媳妇要来干嘛,休了她,再给阿进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正好。”
镇国公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怒目而视,“为了你自己高兴,就要闹的阿进妻离子散!你闹够了没有!你无缘无故的冲长生撒什么气,你就是不喜欢他,好歹想想她也是阿进骨血,就不想想阿进知道了得有多心疼难过。”
提起姜瑶光,金老夫人就一肚子的火,“要不是她挑拨离间,我会这么对她,逊儿被她害成什么样了!泼她都是轻的,我是她曾祖母,别说泼一碗粥,就是弄死她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要没我,哪来的她!”
金老夫人说的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镇国公勃然色变,甚至透出一丝狰狞,厉声道,“你要弄死谁,造的孽还嫌不够吗!”
吓得金老夫人徒然一抖,半张着嘴,木愣愣的坐在那儿,半响才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气急败坏道,“我做了什么孽啊,要不是我那样做了,哪来你们兄弟俩。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你还来怪我,竟然怪我!”
镇国公面色铁青,皮下隆起的青筋不断地抽搐,“强词夺理!”一挥袖摆直接走了。
出了门的镇国公被冷风一吹,冷静下来,回身望着夜色下富丽堂皇的朱雀堂,脑中掠过往昔种种,回肠九转,悲不自胜。
眼角余光瞥到世安院的人小步走近,镇国公收敛异色。
来人行礼道,“老夫人请您回趟院子。”
镇国公问,“世子可在?”
“在的。”
镇国公只动了下嘴角,合手拢了下衣袖,抬脚离开。
到了世安院正屋,镇国公定定的看了看妻子神色,才慢腾腾坐下,徐徐道,“母亲身体不适,我想着把她送到桃源庄调养,夫人安排下,尽早启程。”
俞氏和姜进对视一眼,不妨竟然是他先开此口,染对此二人求之不得,等他们说了,不管成不成都是伤情份。
内里母子俩俱是猜测,恐怕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发生,只观镇国公模样显然不愿多说,目的已然达到,二人便识趣地不追问。
等姜逊略好转,脱离危险。金老夫人便被送走,金老夫人很是不愿意,撒泼打滚,撞墙跳井,无所不用其极。然而到底是无法撼动既定的事实,硬是被送上了马车。
到了京郊庄上,金老夫人犹不死心,还想用绝食这一招,反而被姜老太爷甩了一拐杖。
暴怒的姜老太爷直接指着金老夫人道,“你要死就快点去死,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不好好享福,尽在那作妖,小心老天爷收了你。”说完还让人把端上来的饭菜端走,“既然她都不想活了,也不用给她送吃的,没得糟践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