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似先前那般精神宁思,下子如飞,落子敏捷,棋子落在棋盘之上发出一声声清脆响声,连成一串,七八个星天外,两三阵风拂面,夜空星光下,听取棋声一片。
即使是什么都不懂的坂田银时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紧紧聆听棋子之声,心境越发明亮豁然,眼前一片开阔。
下至中后盘,郑成功突然站起身来,缓缓叹了一口气,不见他如何动作,一颗黑子和一颗白子同时飞入他的手中,两颗棋子同时凌空飞起,在他手中轻跃纷飞,你追我夺,好不热闹,两颗棋子越转越快,形成了了一个阴阳八卦图。
小林光一觉得神奇,看得怔怔出神,坂田银时却一脸鄙夷,又在那瞎显摆,以为别人不会吗?
郑成功笑着说道:“我一直不喜欢围棋,有人将围棋比作这人世间,阴阳黑白,好坏兼具,两种颜色,勾画出天地万物,人心冷暖,但是我却认为太过单纯天真,这世间除了黑白颜色,还有处在两者其间的灰色,判断不出好坏优劣,也许今日是你的朋友,明天就走向对立面,而且你还不能判断你的对立面是好是坏,因而你连评判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了行刺皇帝的至交好友荆轲,不禁想起了那把鱼肠剑,眼中一丝悲伤一掠而过,语气依旧平淡:“反过来再看,围棋纵横十九道,区区三百八十一颗,怎么能够描绘出世间百态,人生苦乐?无论多么精妙的棋局,总归是能复盘,从新演绎,可是草木一秋,人生苦短,短短不过白旬,寥寥数十寒秋,走过也便是走过了,英雄留声留影,凡人白驹过隙,哪有复盘日,哪有从头时?”
小林光一像是遭受了雷击一般,他钻研棋道,每天清晨起床打谱,晚上闻鸡歌而上床榻,朝九晚五,一方面是因为喜爱,另一方面便是自觉得从围棋之中可以看出人情世故,天地风景,可以观测人心,明断利好,但是听郑成功一言,眉头不自觉锁紧,眼神之中多有犹豫。
郑成功手中黑白棋子越转越快,发出呜咽呼啸之声:“小林光一,你的棋道登峰造极,出棋稳如泰山,布局行云流水,行动处如同飘飘白云,静谧时恰如处子观花,一脉浩然正气,由棋观人心,想来内心深处也是一位善良可亲之人,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家将军眼中你不过是一颗棋子,用来引我离开琉球岛的棋子,此时东瀛百艘战舰已经开始攻岛,若是琉球岛被攻破,以你家将军性情,岛上居民必定生灵涂炭。”
小林光一猛然间抬起头来,竭力眯起眼睛,扬起脑袋,想要看清楚对面郑成功的面容,他心中只有围棋,想不到其他,想要观人辨别所说话语的真假,可是他的眼睛已经毁了很多年,无论多么努力都看不清楚。
“小林光一,你我此时不谈立场,也不谈你的东瀛人身份,我的中原身份,我们仅从一个人的角度去看,德川秀城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而且是大错特错的。”
小林光一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艰难的举起手中棋子,颓废的丢在棋盘上,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败了。”
郑成功扭身,望向双手握住那柄木剑的坂田银时,轻轻从袖子中拿出那把鱼肠剑重新铸造而成的渊红,剑尖上旋,厉声问道:“那么你呢?你又是否知道德川秀城的所作所为。”
☆、第119章两师弟
郑成功扭身,望向双手握住木剑的坂田银时,轻轻从袖子中抽出那把无锋剑的前身渊红,剑尖上旋,厉声问道:“那么你呢?你是否又知晓德川秀城的所作所为?”
坂田银时用一只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另一只手依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