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手下的人不少。

平时事儿也多。

言卿便在赵公公的徒弟齐公公手下当差，这人对言卿很殷勤，言卿开始时觉得奇怪，本以为他来到敬事房后，这位齐公公会不高兴，甚至为难自己，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有时候殷勤过头了。

春来秋往，宫里的日子没什么特别的，留的走的都是一瞬间。

两年风光也不过是如此。

这两年乐嫔为陛下产下了一个男婴，萧贵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孩子，却也深受陛下喜欢。

宫里来的不少小太监，言卿也长大了许多，本来只到姬璇胸前的身量，已经长到和他差不多高了，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

姬璇这两年陆陆续续带回了三个小太监，无一不是长相清纯，性格内敛听话的，基本上被宠的恃宠而骄，他就腻了，最后是什么个下场，言卿没看到，只是在这个宫里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言卿对这些事没做任何反应，他似乎真的被姬璇养成了一只狗，忠诚且没有私心的狗，在宫里从来不作妖，诚诚恳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赵公公也观察过他多次，见这人当真听话，做事也利索，这段时间便对言卿放松警惕了些。

其实言卿也知道，陛下从没信过他那时说的鬼话。更不相信言卿会用自己的命救他。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今晚，言卿不用去姬璇那边，姬璇又找了个新人陪他。便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看着镜子里的人，张开了许多，不像个太监，反而像个温润儒雅的公子。

他对镜子里的人扯出了一个标准的弧度。

这是他的习惯了，在宫里不管见着谁，这张脸都不能垮，要笑，要看着没有一点攻击感。

这是他在姬璇哪里学会的生存技巧。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言卿打开门，外面的天乌黑乌黑的，他对来人扯出一个弧度。

“怎么了吗？”温润的嗓音颇有少年感，听着如沐春风。

“小言公公，齐公公，找你嘞？”

一个小太监脸色很红，说了句话，低下了头。

“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言卿继续问道。

小太监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然后就跑开了。

黑暗里言卿没能看到这人脸上得意的笑。

言卿没多想，去了齐公公哪儿。

他的屋子还点着灯。

言卿敲了敲门，里面没人过来开门，门却在言卿敲打的瞬间开了，他有些疑惑，微蹙眉头，问了句“齐公公，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这里很近，这么晚，能有什么事儿？

他刚走到里面。

就被一个人抱住了身体，火热的皮肤触碰环绕着言卿。

言卿一把把人推开了。

转过头去看正是齐公公，他上身赤裸，下身只穿着亵裤。

他痴迷的眼神看着言卿。

“言卿～”

他圆鼓鼓的肚子上全是肉，一走一动，上下震动，他本来也不过三十多岁而已，可如今看着却像个老头。

“齐公公，自重。”言卿语气冰冷，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犀利骇人。

可齐公公却被他的这个眼神弄得脸色通红，甚至给言卿跪了下去，舔言卿的鞋。

言卿瞳孔瞪大，移开了脚步。

“你这是做什么？”

齐公公嘴里一直叫着“言卿”二字，

甚至要去抓言卿的手，却被一把甩在的地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香。

让人沉醉。

是迷药。言卿眼前恍惚的一下，头晕眼花。

齐公公的皮肤油亮，在烛光的照耀下很是亮眼，他跪在地上，手伸进亵裤里，然后用下体摩擦着言卿的鞋面。

言卿觉得恶心极了，晃了晃身子。

齐公公嘴里时不时的呻吟几句。

“言卿……你跟了我吧。”

“我疼你，你果然对我有意思，不然怎么总是对着我笑呢。”

“言卿……我喜欢你，我有了你之后，就不要那些人了，嗯？”

“要不是师傅让我先别打你的注意。不然，我早就把你吃进去了……哈……言卿碰碰我。”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做着渴望的表情，眼底仿若明珠生晕，光彩琉璃。

言卿心下痛恨。

一脚踹在了他的油腻脸上。

二话不说就要打开门出去，可齐公公却拉住了他的手。

言卿感觉一股汗味袭来，胃里泛着恶心。

“嘭”他拿起一把凳子砸在齐公公身上，逃了出去。

眼前还是晕晕乎乎的。

要不是小时候经常被喂迷药，有一定的抗药性，那个计量怕是要把人当场迷晕。

他吐了口气。

看着自己被那人碰过的手，厌恶至极。

他跑回自己的房间，舀来一盆水，不停擦拭。像是要把上面的一层皮给搓下来。

言卿不愿去想刚刚的场景，可总在脑海里挥不去。

他这人从小记性就好，很多事情，很多场景，见了一次就不会忘。

那日过后，言卿一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偷偷让人往齐公公碗里放了些许辣椒，这炎炎夏日，太监可吃不了辣，当即在皇上面前出了丑，还好只是摔了一跤，应该是屁股里面长了痔疮，辣出了花，而言卿在装作无事发生给他求情，陛下还记得他，赵公公对这位齐公公跟亲生儿子一样，自然也就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些。

而齐公公觉得言卿更加神圣。

他在屋里待了五天。出来后，看到言卿，脸就红了，恨不得整个人贴到他身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都敢对言卿动手动脚，他的职位比言卿高，其他人看到这场景都没敢说话。

言卿感觉到那双手摸向了自己的腰。

言卿忍着恶心，转眼对他笑了一下。

然后继续往前走。

齐公公紧跟其后。

一直到一个看起来遮阴处，言卿看到了那抹身影，停了下来。

齐公公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抱住言卿。

还没碰到就被言卿若有若无的推了一下，不痛，一点也不重，如调情一般，他更是大胆了些。

“言卿，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言卿没说话。

而是对他勾了勾嘴角，这人果然不如所料，朝他奔来。

他的目的太过明确，就是要扑向言卿，却没看到，言卿眼底的寒意。

踉跄一下，言卿顺势倒在地上，从别人的角度来看，就是齐公公要侵犯他，然后绊倒他。

齐公公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眸放光。

伸手就要碰到人时。

被一个冰冷且带着杀意的声音制止了。

“你们在干什么。”

言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偏过脸去，不叫人看他。

齐公公看到姬璇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督主大人，奴跟言公公送东西呢。言公公，奴扶你起来。”他说着就要去扯言卿起来。

“别……别碰我。”言卿突然喊叫一声，眼神飘忽，他猛的爬起来，身体都在晃，他拍了两下头，嘴里嘀咕着“别碰我。”

整个人意识不清，他抬头跟姬璇对视一眼，眼睛红红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然后没有犹豫的跪在地上，给姬璇磕了个头，这一切仿佛都是身体技能的自我控制。

“大人……奴身体不适……想先离开……”

见姬璇迟迟没有听到答复，言卿抬眼看向了姬璇。那双眼睛从有神变得无神，最后空洞，像是体力不支般，最后向前倒去，姬璇一个箭步扶住了人。

齐公公看他这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姬璇神色阴沉，语气里透着凶意。

齐公公摆摆头，“奴……奴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

这时，一块白色的手帕从齐公公身上掉了出来。

“这……这”

齐公公还没看清楚这是什么，就被一个女扮男装的侍卫秦月拿了起来，闻了闻。

“大人，这上面有迷香。”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好大的胆子。”

齐公公听到迷香就傻了，这种东西他一个太监怎么能有。

“这……这不是奴的”

秦月看向齐公公的眼神充满厌恶：“不是你的是谁的？你……无耻。”

姬璇呼了口气“把人押到西厂去，严加看管。”他把言卿扶了起来，将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弄在压在自己身上。

齐公公求饶的声音还在身后。

最后姬璇觉得太吵，直接用刀削了他的唇，血流的到处都是，被侍卫用那沾满迷香的手帕堵着。

齐公公哭啼啼的声音很是沉闷。

谁也没有看到擦在姬璇脖子的唇偷偷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