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威胁沈姜的筹码。
白青梓即便没有明确表态,但眼神神情已说明了一切。
何况,天子有令,白青梓纵使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在时机未成熟时,当面与天子撕破脸面。
“何时进宫?”
祁兴未曾想到王凌燕会一句话也不说不问就轻易点头同意了,不由偏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宫里的意思是越快越好。”白青梓目光深沉,眼中露出一丝愧疚,“皇上对本王起了疑心,才想着以勤王之名来试探。时机成熟之前,得委屈你一段时日……小祁会与你一道进宫,也能彼此有个照应。宫里有明大人安排的‘眼睛’,危急时刻,会护你周全。”
听着白青梓轻声的交代叮嘱,王凌燕突然有些感动。这个心怀家国、心忧百姓的王爷,平日里再冷静自持、高贵深沉,对待家人朋友,那些关怀皆发自内心。
而他能如此对待她,皆因她是沈姜重视的人。
她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他人给予关爱的背后,总会有太多复杂太多身不由己的缘由。她怕承受那份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情”,却偏偏拒绝不了。
白青梓交代了一番事宜,命人备了马,亲自送王凌燕与祁兴出了营地。
雨,越下越急,打在脸上冰凉刺痛。两人快马加鞭赶到皇城城楼下,乌黑的天际乌云滚滚,浓浓夜色下的城墙冰冷而诡秘,那缓缓打开的城门,仿若巨兽的一张巨口,一点点将两人渺小的身躯吞没。
王凌燕不知面对她的是怎样的命运,进了城,一直紧张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
此时宫门已关,迎接两人的御前公公便将两人安排在了城内的天子行宫处。
王凌燕在冷风冷雨里奔波了一路,简单洗漱过后,便有人送来了膳食供她享用。因没见着祁兴,王凌燕便问着前来布菜的婢女:“与我一同前来的那位公子呢?”
那婢女毕恭毕敬地答道:“姑娘与那位公子是分开用膳的。”
王凌燕狐疑地瞅着那婢女,那婢女默默垂下脑袋,布完菜便默默退到了一旁。王凌燕用饭时并不习惯有人在一旁服侍,便道:“你不必候着了。”
“廖公公吩咐过了,要看着姑娘用完膳才能离开。”
王凌燕心中不喜,却也知晓这婢女也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也不再为难。
真正令她不喜的是,即便是在她躺下歇息后,那婢女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屋内。王凌燕自由随意惯了,突然被人如此服侍,当真不适应。
而这些人特意将她与祁兴分开,想必是不想让她在进宫前,与人有任何的交流。
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在此被人好饭好茶地招待了数日,也不见有人前来领着她进宫面圣,前前后后伺候她的也只有那名唤作慈儿的婢女。最可气的是,她问什么,那婢女不是摇头说不知,就是以“廖公公吩咐的”来回答她。她稍稍有些不耐烦,那婢女便眨着水汪汪的泪眼看着她,她也不能再继续为难下去。
晚饭时,王凌燕正给青竹蛇喂食,多日不见的御前廖公公终于露了面,一见盘在桌上的青竹蛇,吓得手脚直哆嗦,尖细的嗓音里透露着深深的恐惧。
“天啦!天啦!王姑娘,将您的蛇收起来吧,杂家有话要说!”
王凌燕见他吓得不敢面对着她,身子直哆嗦,笑着收起了青竹蛇,懒懒地道:“好了,公公有什么话便说吧。”
廖公公先是回头向桌上瞟了一眼,直到确认没了蛇,才转过身来,说道:“皇上夜里会过来,请姑娘好好准备准备。”
王凌燕不解:“准备什么?”
廖公公用他那尖细的嗓子欢快地叫了一声:“侍寝啊!”
“什么?”王凌燕猛地站起身,大步奔到廖公公身前,双目里燃着火,“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