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兴伸出胳膊扶住王凌燕的身子,怒视着花和奚:“你什么意思?”
花和奚冷哼道:“她多管闲事!”
王凌燕并非有多了解花和奚,不过是念在他是小和裳兄长的份上,才生出了些许亲近之意。此刻,见祁兴为自己抱不平,她悄悄扯了扯祁兴的衣袖,摇头道:“别说了。”
祁兴背着沈姜,拽住王凌燕的胳膊,气鼓鼓地道:“让他们父子好好叙旧吧,我们走!”
王凌燕道:“你带沈姜先离开。花尊者是我请来帮忙的,丢下不管,不合江湖道义。”
见状,药罐子囔道:“祁门贼,带我走!带我走!”药罐子动弹不得,只能朝祁兴挤眉弄眼。
王凌燕虽痛恨他,但想到沈姜能否恢复,还得靠他;而他一心想要离开侯府,此时带着他,倒也能给忠义侯添些麻烦。考虑妥当,王凌燕索性解开了他的穴道,暗自对祁兴叮嘱了几声,便催促他带着沈姜离开。
花景生见药罐子毫无留恋地离去,本是一心想要确认花和奚身份,却是立马出声:“药老,今夜之事,还请给本侯一个解释!”
药罐子不耐烦地道:“解释什么?你看到了什么便是什么!我药罐子被你关了二十年,如今想重闯江湖,不行么?”
花景生缓缓笑道:“药老壮志未泯,此心感人。不过,你最好考虑清楚,没了本侯的庇护,出了这扇门,你会后悔。”
药罐子道:“死也不悔。”
花景生道:“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还请将沈姜留下。他还不能离开。”
药罐子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利用他做什么?帮着你害他成了这副模样,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积点德,放过他吧!”
今晚的寿宴,花景生在得知王凌燕一行人进了皇城时,便猜到这行人极有可能趁今夜侯府寿宴之际前来搅局,所以,他早已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只要这些人敢来,便会有来无回。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药罐子会在暗中给他来这一手。
药罐子之名,并非浪得虚名。
先帝时,与邻国的战争,只要有药罐子出面,先帝的军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敌军的力量彻底瓦解。
药罐子迷倒敌人的迷香无色无味,无孔不入,轻易便能迷倒敌人。
今夜,若非他随身携带着药罐子配制的解药,他也会遭此暗算。而在短时间内,他也只能召集十名江湖人士前来阻止。
可是,对上祁门数十人,再蛮横的武力,也有被消耗殆尽的时刻。
更让他吃惊的是,当年被杖毙的花和奚竟以天一阁蓝衣尊者的身份,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这一生事事小心谨慎,洞察时局,不管遇到多大的变故,总能做出最好的决策。十二年前的后宫之乱萌发之初,他便意识到时局有变,早已在暗中扶持了当今天子。
他不喜欢无路可走的窘境,所以,凡事都会做多手准备。
因为这份谨慎,多年身处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上,他也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而今夜,他却犯了至今为止的致命错误。
他疏忽了,也大意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