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信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抛给他,一言未发。
凌晨的窗外像是遮着墨蓝的幕帘,隐隐透出一丝亮来,昭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浓郁的咖啡香气在书房里漫开,纪言信呷了一口,看着那将明未明的天色良久,拎起外套,起身。
邵醉还迷顿的脑子渐渐清明了些,在他一脚刚迈出书房之际,张嘴问道:“等会要不要给你带早餐?”
“不用。”纪言信头也没回:“没胃口。”
纪言信从大学起就有一个习惯,睡晚了隔天早上就不吃早饭。起初是睡晚了没有胃口,渐渐地,就算有胃口也不爱吃。
因为这个,纪言信的大学时期还患过严重的胃病,饮食不规律就会胃疼。
为此,邵醉没少操心。
不过,依纪言信那说一不二的性格,他操心也没用。
——
邵醉洗完澡换过衣服,先去楼下的早餐店吃早餐。想了想,还是给纪言信带了一份放在后座,以备不时之需。
他先去纪家接了纪秋,再折回来去接戚年。
纪秋的时差还没倒过来,上车之后就一路昏睡,连戚年上车了也没有察觉。十字路口红灯停车时,纪秋头一歪,“咚”地一声撞上车窗。
邵醉分心看了她一眼,见她只是皱了皱眉继续睡,抬手扶过她的脑袋摆正。又转身,示意戚年把他随手扔在后座上的外套拿过来,盖在了纪秋的身上。
“估计能睡到北巷才醒。”他笑了声,随口问起:“戚年,吃过早饭了没有?”
那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是怕吵醒了她。
戚年昨晚因为纪秋的重大情报没睡好,加上满心期待地以为一大早就能见到纪言信,结果被现实击了个粉碎后,消极得有些无精打采:“我吃了,给七宝买了笼包子,就顺便把自己喂饱了。”
邵醉沉默,心想:“还真的……挺顺便的。”
他笑了笑,往后视镜里看了眼:“不好奇为什么是我来接你?”
戚年舌尖发苦,涩得她拧开水瓶往嘴里灌了一大瓶的水,咽下去后,才从善如流地配合着问道:“为什么?”
邵醉看了眼时间,轻笑:“他一晚没睡,这会应该在补觉。”
戚年拧上瓶盖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慢:“忙到……没时间睡觉?”
他说会很忙……原来,忙成这样了吗?那还有空跟她视频,让她……戴上兔耳朵!
邵醉“唔”了声:“本来也不会这么忙……”他悄悄地往后视镜里瞄了眼戚年的反应:“前两天研讨会结束他抽空出去了一趟,加上这两天安排了北巷古城,不然还不至于这么赶。”
戚年比对了一下时间,愧疚地只想咬手指。
前两天……可不就是她约了纪言信去看电影吗……
但他明明能够拒绝的啊……还是那种毫无心理负担,狠狠地拒绝……反正,被他拒绝得多了,戚年早已经习惯了。
但他没有。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面。
车内开了空调,暖气氤氲。温度差下,车窗弥漫了一层白雾。
戚年抬手抹开,指尖染上湿漉漉的凉意,她也不在意。
因为——
心口的某处,正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