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氤氲缥缈,空气中飘来一阵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气,令众人瘫倒在地。崔江树满头冷汗地按着肚子,笑声终于停止,却又被空灵的歌声取代——
天策恩典,如此甘甜,我罪竟已得赦免……身心可朽,生命可绝,在主殿堂,我得慰藉……
崔江树身前亮起一排摇曳的烛火,映亮了他蜡色的面孔。
他鬼魅一般嘴唇不动却发出声音:“在我身边,曾有过很多单纯善良的少年,内心清澈如婴儿一般,我爱他们如同爱自己的孩子,每当他们齐声唱诵圣歌,我都宛如置身天堂。
“可是这些天使之中,却混进了一个魔鬼。他用美丽纯洁的外表诱骗世人,试图将我拖入地狱。我察觉了魔鬼的意图,明知他内心肮脏龌龊,却抵抗不了他的诱惑……”
末世奶爸16
崔江树在第一眼见到童续的时候, 便意识到他跟别的少年不一样。他仿佛是照进神父枯燥人生里的一道光,也是点燃神父罪恶念头的欲之火。
他是那么迷人,性感得叫人绝望。连他的名字也制造出了诱人亲吻的形状,每当崔江树念着“童续”的时候,便忍不住看向他红润柔嫩的嘴唇。
白天,童续是学习圣经的平凡教徒,傍晚, 他是吟唱赞歌的平凡少年,夜里,他是崔江树梦里的天使。他依偎在神父怀里, 眼神中充满诱人犯罪的美妙光芒,令崔江树感到少年活着就是为了爱他并为他所爱,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意义。
哦,他白皙的皮肤, 细瘦的手臂,浅浅的绒毛, 鲜亮的嘴唇……每一处都激起人内心最阴暗的想法,让人血管里的毒汁翻涌沸腾。
崔江树盯着摇曳的烛火,声音嘶哑道:“我的灵魂被恶魔一点点腐蚀,我的身体被恶魔一步步拽向地狱, 我明知这是罪孽,却不可自拔地迷恋着他胸口深褐色的小痣、他膝盖上贝壳形的伤疤、他藏在短裤下阳光都不曾见过的幼小臀部……”
“闭嘴!”童维尖叫起来,感到一阵恶心,“我弟弟那时才十岁, 根本不是你口中的恶魔,他多次在信中对我说起你对他做了可怕的事还威胁哄骗他,令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对别人说起。你才是道貌岸然的魔鬼……”
他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兄弟二人之间经常通信,起初童续对于进入教会感到很快乐,因为有位姓崔的神父对他很好,弥补了父亲不在身边所缺失的感情。
可是半年之后,童续的信件就中断了。直到几个月后,童维收到当时他无法理解的信件。虽然那时他没太看懂,却能感觉到弟弟在害怕。想来那时,童续已经开始终日忍受崔江树对他异常的“关照”了。
童续根本不是崔江树口中恶魔,这不过是一个遭人唾弃的罪犯的意淫。后来童维渐渐明白了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去找他却出现了末世危机。
父亲死后,童维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找弟弟,可他自己也遭受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之后宋巡又执意要带他去北部基地,他只能找机会逃出来,骗夏醇将他送到这里。
可惜找遍所有教堂都没有弟弟的下落,在他感到心灰意冷并逐渐绝望的时候,这座基地出现在面前,崔江树也出现在视线中。
他不知道崔江树是不是童维信中提到的那位神父,所以才用自己当成诱饵去诱惑他。如果崔江树果真是那样一个可怕的人,他打算亲手将其杀掉,再把自己交给宋巡处置。
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事情正如童维所想,崔江树对童续的迷恋近乎狂热,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权威给予了童续不少“关爱”。这时教堂里的其他神职人员有所察觉,试图将童续保护起来,并开始对事情进行调查,准备将崔江树驱逐出去。
崔江树幽幽道:“他们想把童续从我身边带走,这是我绝不能允许的。他们不明白,唯有我一个人的堕落,才能使其他人免遭他的诱惑。”
就在童续因为远离崔江树而逐渐感到安心的时候,病毒爆发了,教堂里有不少人被感染,一夜之间丧尸横行,在圣像悲哀的注视下残食着曾经的兄弟姐妹。
崔江树没有独自逃跑,他带着幸免于难的九名少年离开,在末世中开始了艰难求生的日子。在那样的环境里,脆弱的少年无所依靠,唯有依附于神父。
每每将那副青涩的躯体揽入怀中,崔江树都有一种宿命感,在这样噩梦般的命运之中,他是“无可奈何”地、“避无可避”地接受了恶魔的召唤。
夏醇打断了他自以为是的自白:“我相信在场每一个人都不想听你对一个孩子产生的下流想法。童续后来究竟怎样了?”
崔江树神情暗淡,依旧是不知从哪发出声音。一切如之前所说,他们一路逃到了这里,遇到了陆征一行人,并在不久之后,遭到了暴徒的袭击,全都被关在了地下牢房里。
然而他们被关着的时间,远比崔江树说的要漫长。那是末世之后的第二个冬天,冷得叫人连活下去的希望都被冻结了。
暴徒们占据了这里,每天带出去几个少年玩弄。而只有出去忍受折磨的人,才有机会得到一口饭吃。为此成年人们极尽所能地宽慰他们,试着减轻他们内心的痛苦,让他们坚持着活下去。
可这些成人的日子就十分不好过了,有时候出去的少年会带回一点食物,他们十几个人便分食只够一个人吃的东西勉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