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掂量掂量有个谱。别临了让朕抓到什么把柄又怨朕不近人情!”
毕竟贴身伺候了自己这么久,对于方洄的为人盛启渊心里明镜一般。永安那些官宦是如何讨好方洄的,他也知道得七七八八。
这么多年了方洄从未站错过队,始终知道自己是谁养的狗,对于那些个蝇营狗苟无关痛痒的小事,盛启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赝朝国事,朕也操心几十年了,好不容易等到皇儿们长大了朕这才得空歇息歇息享享清福,可你们这些狗奴才,见不得朕清闲是不是?!”
“不是的皇上,臣该死!臣该死……”此时此刻的方洄哪里还有胆子再说什么。“知道该死还不快滚!”盛启渊顺手捞起飘来的一只木盘,看也不看掷了出去,“往后再让朕听到你替谁说话,你就去做谁的奴才吧!”
“哐当!”木盘触地,一声钝响。
被吓破胆的方洄爬起来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暖熏殿的殿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紧紧关起,一室旖旎的暧昧由此被牢牢锁在了蒸汽缭绕的大殿里。
只是盛启渊不曾想到,今日他的这一句“别再来烦”,不但阻止了方洄替林仑说情,也阻止了他替此后前来温泉宫试图求见皇上的各级被贬官员的上疏,甚至间接地推进了不久之后即将发生在赝朝的一则惊天巨变!
……
林岸霆被流放半月后,林仑日夜担忧的事情到底发生了——
林岸霆于被流放途中感染风寒,不治而亡!
噩耗传至林府的那日正逢倒春寒席卷永安,纷纷扬扬的雪片漫天飞舞。
立于院庭当中的林仑捏着信纸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难以置信地将被落雪渐渐融散的墨迹看了一遍又一遍。
庭院寂静无声,唯有落雪扑簌簌漫天飘洒,无穷无尽。
突然间,林仑发疯般将信纸撕了个粉碎。一扬手,携着墨迹的纸片和着悠悠雪花,轻飘飘覆满了他脚下。
“儿呀!营救你的暗卫爹爹已经派出,为何你却早一步……”林仑高举双手仰天哀嚎,“岸霆,这漫天的雪花莫不是老天为你洒下的纸钱?”浑浊的泪涌出眼底,他的声音渐渐凄迷,“连老天都知道,我儿死的冤枉啊……”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底涌起层层阴霾,林仑暗紫的唇在风雪中不住颤抖,“人间最是无情~事,白发人送黑发人……岸霆,你放心!”顿了一刻,跪伏在地的林仑忽地狠狠一拳击在地上,“纵是爹爹不得好死——”
深深插入泥土中的手指缓缓收紧成拳,黯哑的嗓音在无边落雪中显得格外阴狠,“害得你如此下场之人,爹爹定要他痛苦千倍百倍!!!”
据说,一向保养有道的林大人,在倒春寒席卷永安的那晚,一夜白头。
三月三日天气新,永安水边多丽人。
可东宫太子书房清心阁内却是剑拔弩张。
“皇兄这是……”
盛逸云跨过门槛站定在清心阁内,回头望了望跪在院中的数位老者,又扭头看了看跪在清心阁内的骆太傅,一脸莫名。
“还不都是来恳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的!”三皇子盛逸凌居然也在太子这里,“哦,骆太傅除外。”盛逸凌懒散地斜在侧首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短刀。
在南疆生活了这些年已然习惯了南人装束,南冷玄一头黑发并不似赝朝人这般规矩地束起在头顶,而是在两鬓合着银线编成细细的发辫,再以鲜红珊瑚点缀的银箍敷住。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赝朝传统的宽幅大袖,而是在精干利落的黑色箭服之外,在肩头随意搭件短小精悍的貂毛坎肩,看起来甚是……不够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