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若海越过庞斑,风行烈的身体才刚刚落下来,可见历若海那一掷的劲道。
接下风行烈,三人一声不吭,迅速的转个几个弯角,已然出了迎风峡。
蓦地“蹄踏燕”前腿一软,往前倒下,鲜血由它的眼耳口鼻直喷而出,马头强烈地在地上摩擦抽搐。
厉若海俊伟无匹的面容古井不波,拿着风行烈跃离生死与共,陪着自己转战天下的爱马,一点也不停留,头亦不回,继续往前掠去。
两声轰然落地声在其背后响起,历若海不回头也知道,谈应手和青年人的马匹相继倒毙。到不是谈应手的功力更高,使座下马驹受伤少,只是因为历若海一人承受了庞斑大部分的攻击而已。至于青年人的战马则是从庞斑身边跑过的时候被劲风活活震碎了内脏。
三匹名骥都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壮烈牺牲。
迎风峡,庞斑站立的路口。
天下惊惧的魔师正负着双手,悠然的看着路边树木的落叶,生生死死,来来去去,人就象是大自然里的树叶一般,终归是要回去的。
官道人影闪过,方夜雨等人已经纵马而来,看到站在路中央的庞斑,慌忙下马,步行来到了这盖代魔君的身前。
方夜雨不知道历若海他们是否过去了,只好走到庞斑面前单膝跪下,小心翼翼的询问“由于夜雨小看了历若海,计划不周,没能在兰溪拦截下历若海,而且还被谈应手那反复小人跑来冲撞师尊,夜雨真是万罪莫赎。”
庞斑眼睛盯着眼前的爱徒,异彩涟涟,欣然笑道“知不知道,这是庞某三十年来第一次受伤,心中的娱悦欣喜你们可能远远不能理解,不过今天确实是庞某最快乐的一天!”感觉着周身的苦叶落地,庞斑那不知道从何来到何去的快乐弥漫全身,缓缓别过头去感受那来之不易的道境,似乎离那“最后一步”也近了很多。
方夜雨众人不知道魔师是生气还是高兴,都惶然的跪倒一地。忽必图八鲁右手放到胸前,赧然道“属下没能尽到歼敌的责任,还然宵小伤害到主帅,实在是家族耻辱,请主帅惩罚。”
庞斑猛然回头,严厉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地上众人一阵悚然。
只听他大喝道“全部给我站起来!中原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若你们因为这么一点挫折就要哭要闹的。就给我滚回北蒙荒原去,再也不要在我眼前出现。特别是你!夜雨!身为主帅,怎么可以带头懦弱?当年你在漠北的壮心哪里去了?”
方夜雨猛的抬起头,对庞斑一拱手“师尊,夜雨知错了!”挺拔的身体簌的站起,整个人的气质比刚才沉稳多了,那上位者的气机也影响到了周围的众人。
庞斑欣慰的笑了笑,转头对忽必图八鲁道“六十年前,我的老师蒙赤行对我说过,天可汗座下‘四獒’以忽必来老师最为勇猛,更是不拜除开天可汗的任何人,神勇威猛令天下人侧目。你怎可因为一些小事就跪下你那高贵的膝头,为你祖上蒙羞!是勇士,是军人就给我站直了!”
忽必图八鲁脸色酡红,猛然站起来,笔挺的对庞斑行了个蒙古军礼。
庞斑这时候才向方夜雨看过去“你千万不要小瞧中原诸雄,刚刚三人确实有检便宜的嫌疑,不过庞某又怎会是被捏的软柿子,更不要说天下难有人敢来捡这个便宜。”
顿了顿,又道“三人用不同的瞬间和庞某交手,体现出来的实力均非泛泛之辈。那个年轻人功力不足,难以达到黑榜级数,但是也相差不远,难得的是他身具一种很奇怪的刀法,庞某可以确定大关刀不是他最趁手的武器,夜雨下次遇见,当要多多注意!”
看到红颜白发一阵难堪,庞斑知道他们定是在青年人面前吃了亏,微笑再道“谈应手则出乎我的意料,他的玄气已经突破先天之数,晋身先天顶极高手之列,可能是由于天赋限制,一直没法突破罢了!”说到这里,庞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他可惜还是在庆幸。
方夜雨眼神一顿,没想到庞斑对谈应手推崇至斯,自己不得不改变对谈应手的策略了。
庞斑没理方夜雨的表情,自顾自道“历若海的成就已经不在浪翻云之下,若不是风行烈的原因,庞某还真的想留下他,在和浪翻云决斗前先玩一玩,那生活该是多么有趣!”说到这里的时候庞斑破天荒的露出个小孩子的表情,就象是看到了个好玩的玩具。
方夜雨的眉头皱得更紧,按庞斑一说,过去的三个人都是难惹的角色,而且肯定是和自己对着来的一方,自己在中原的计划看来难度越来越大了。
庞斑侧过头看了沉思的方夜雨一眼,叹了口气道“夜雨在想怎么清除他们吧?刚刚他们虽然伤了庞某,让庞某难以在四十日内动手,不过他们身上的伤肯定是比庞某重得多,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方夜雨眼睛一亮,马上恭谨的对庞斑行了个礼,招呼后面的红颜白发、忽必图八鲁、尊信门及山城的喽罗起程追击。刚刚走到庞斑身后,庞斑那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夜雨你若是能放下这些俗事,成就该不在为师之下!”
方夜雨坐在马上的身体一震,好半天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夜雨身不由己,多谢师尊的提点。”说罢,在庞斑的惋惜声中疾驰而去。
峡外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