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帆直勾勾的看着德拉库拉半晌，一旁看着的苏倩儿稍稍有些慌了，她原本也是希望德拉库拉能够从洛云帆嘴里套些话出来才没有出手阻止，然而眼看这情况……洛云帆这倔脾气不会真的要在这种时刻激怒德拉库拉吧？

不过就在苏倩儿准备插手的瞬间，洛云帆开口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不过在这个计划之中，无论谁都有可能死，包括我在内。”

洛云帆又沉默了一小会，将苏倩儿与德拉库拉的惊讶全部收入沿用，然后接着说：“但是，我早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就告知过所有人——为了守护身后的人类文明，每个人都要抱着赴死的觉悟。”

是的，自己不仅仅是让他们赴死，要赴死的人之中甚至包括自己，假如自己的计划顺利的话，就连自己本人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自己的布局没有开关，没有一个所谓的最高领导人，就算自己死掉了，一切也会像是自己计划的一样运行……直到为神祗送上最华美的葬礼，或者神祗亲手摧毁整个人类文明。

“我还以为你当时说那些话只是为了鼓舞士气而已……”苏倩儿的耳朵泄气的垂落了下来。

“所以，这就是你让他们赴死的理由？那些人里面有我的战士们！”德拉库拉大声的质问，然而他的声音里

却也掺杂上了少许的迟疑。

“所以，你们还能想出更好的战术吗？嗯？你们以为我们在与什么东西作对？”洛云帆却突然的爆发出了不可遏制的怒火，“那是整个人类文明心目中的‘完美之神’，是能支配彼岸的至高存在，祂对于这个世界本源的理解超过了我们所有人！”

“你们想不出来！所以你们把最高的指导权给了我……嗯，这是你们这段时间以来做过的最明智的抉择之一了……可我也做不到，做不到在没有牺牲的前提下战胜神祗！”

“那可是神啊，‘无敌’二字最直观的定义，哪怕穷尽我们能够触碰到的一切……也不过如此了。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赴死，然而我——或者说人类，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一阵爆发般的怒火倾斜而出，洛云帆像是被沉重的负担压垮了一般瘫坐回了椅子中。

失态了，自己居然失态了。

这也难怪，毕竟此刻，没有任何人能理解自己……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理解自己。

这是自己与灯影陆山的博弈，自己那完整的计划都只能放在自己脑中。

许久的寂静，洛云帆疲惫的按住自己的眉心，接着说：“我不能告诉你们任何细节，甚至不能告诉任何人完整的计划……这是战争，个人的勇武在战争中是有限的，那么强如你们二位，也有可能失陷在灯影家族手中……说句不好听的，假如他们直接挖出你们的脑子读取其中的消息，那么我的计划也会因此泄露。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们。”

“那你自己呢？”德拉库拉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的咄咄逼人了。

“我？我不需要担心，在我死掉的瞬间冈格米尔就会毁掉我的大脑……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我死了，我的计划也不会停止……一切都会那样自行运转，直到推演至那最终的终局。”洛云帆轻轻的拂过手背上金色的痕迹。

言尽于此，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