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柏躺在一旁拥着她,呼吸同样有些紧促,帮她盖好被子,“快睡吧。”
虞姝挽实在是被亲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林卿柏平复着内心的躁动,好久才没了动静,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人。
这种感觉就像,只能看却不能吃,他真怀疑哪天憋出了事。
自成亲后,林卿柏就没梦见过虞姝挽,两边都吃不着,着实琢磨人,好几次都差点失控。
林卿柏等身上没那么热了,才拥住虞姝挽休息。
进入三月,离城暖和了许多。
虞姝挽换下了厚衣裳,去铺子里瞧了眼,她就远远看着铺子里人来人往,没走过去。
她站在一个小摊子附近,听到有人在说林卿柏,眼眸微闪,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
小摊上的都是离城最普通的百姓,一口一个县老爷,全是对林卿柏夸赞的话。
这一个月来,林卿柏办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案子和纠纷,大多数结果都让人满意,许多人在街上大肆赞扬,现在就连隔壁城都知道离城来了位顶好的县老爷。
虞姝挽听得有趣,就在此多留了一会儿,还听到了这些人说她的好话。
说她人美心善,跟县老爷是郎才与貌,夫妻俩都是绝好的人。
虞姝挽捂嘴笑了下,她身后的元知倒是满脸自豪。
在元知看来,那些人说得可太对了。
大人和夫人不仅郎才女貌,还都是好人。
虞姝挽没在外面停留多久,回府歇着了。
用过午膳,府里来了人,是附近的邻居,家中做生意的。
夫家姓李,李夫人比虞姝挽大几岁,近几日总喜欢往林府跑,一待就是许久,跟虞姝挽很聊得来。
金悦偶尔也坐在其中与他们说话。
在李夫人眼中,金悦是个有家财万贯,却早年丧夫的人,每次看金悦的眼神都透着同情。
金悦那般敏锐,如何看不出李夫人的异常,她的身份不便暴露,对此就没做任何解释。
他的生辰
三月初六是林卿柏的生辰。
虞姝挽不知送他什么才好, 就亲手给他绣了个荷包。
还是荷包。
她似乎只会绣荷包,其他的都不会。
不怪虞姝挽会想到荷包,林卿柏之前都把她的荷包藏起来了, 如此这般,让虞姝挽感觉他应当是喜欢的。
荷包的料子很好,颜色比上次那个要浅些, 因为布料稍硬,挂在身上很板正。
这是她提前半月就开始做的,前夜才做好, 每日都要背着林卿柏,瞒得实在辛苦。
林卿柏似乎不记得今日是他的生辰,也可能是忙忘了。
他走得早, 夜里回来时都过了子时, 已经是三月初七了。
虞姝挽硬熬着没睡,把荷包送给他。
上个荷包的料子较为柔软, 放了东西容易垂,这个就好很多, 方便外戴。
林卿柏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何送荷包,捏着荷包,问:“送我这个作何?”
虞姝挽跪在榻上,抱住他的腰:“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生辰?”
经她提醒,林卿柏可算是记起来了。
“我竟给忘了。”
他轻声笑着, 揽住虞姝挽肩头, “谢谢, 我很喜欢。”
虞姝挽嘴角微扬:“你我之间不必道谢。”
林卿柏知道此刻过了子时, 虞姝挽因为要送他生辰礼等了那么久,实在是过意不去, 揉着她的头发,“最近太忙了,都没好好陪你。”
虞姝挽仰头看他一眼,没吭声,心底里是希望林卿柏多陪陪她的。
林卿柏猜出她心中所想,道:“我明日在家陪你。”
虞姝挽侧脸贴着他胸膛,轻轻嗯了声。
夜里入睡,林卿柏只抱着虞姝挽,什么都没做。
翌日。
林卿柏留在府里好好陪了虞姝挽一日。
二人哪都没去,就待在府里,一起用膳,一起看书。
虞姝挽想到有阵子没给家里写信了,便拉着林卿柏一起写了封信。
他们俩合写一张纸,字迹不同,表述的口气不同,差别很明显。
这日一过,林卿柏又忙了起来。
虞姝挽时常跟金悦坐在一起闲聊,什么都说,屋子里没其他人,金悦比她还要放得开,开口就跟哪位皇亲国戚有关系。
疆北的战事还在持续,金悦留在离城整日担忧,她还想着哪日偷偷过去看一眼。
虞姝挽劝道:“不是有南梁的援军协助吗,你别想那么多,安心等好消息就是。”
金悦叹道:“姝挽妹妹,我也想安心,但我爹,我二位哥哥还有我夫君全在战场上,实在是放不下心。”
金悦总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只有身旁没外人了,才会在虞姝挽跟前露出真面目。
虞姝挽知道,换做她,她比金悦还要担心,但此刻除了安慰并无他法。
虞姝挽握住金悦的手,柔声道:“咱们不知道那边是何情况,贸然过去容易打乱金将军他们的计划,还是好好待在离城,若有个什么事,金将军定会派人来跟你说。”
金悦扯了扯嘴角,笑得很牵强:“你放心,我不会过去的,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虞姝挽没有多想。
翌日。
虞姝挽去金府,这才发现金悦真的走了。
一个人偷偷走的,金悦的婢女说:“已经叫人去追了,只怕会晚一步。”
虞姝挽叹道:“我知道了。”
一日过去,金悦并未回来,后面接连几日都没见她的身影。
虞姝挽去金府询问,得知齐世子受重伤,而金悦留在军营了。
她不好过多打探,便回府里待着了。
虞姝挽最近总有些恍惚。
林卿柏头一日没发觉,第二日察觉不对,问她怎么了。
虞姝挽钻入他怀里,闷声道:“过两日便是我爹的忌日了。”
眼见着离那日越来越近,去年那些糟心事逐渐袭进脑中,她一闭上眼,都是虞喆吊死在房梁的画面。
两日后是三月十四。
从去年三月初开始,虞姝挽便经历着地狱般的日子,她是四月的生辰。
三月给亲爹烧纸,下月就要过生辰,离得这般近。
林卿柏抬起眼,无声拥紧她。
虞姝挽:“到那日我想在府里给他烧点纸,你跟我一起吧。”
林卿柏道了声好。
这两日里,林卿柏没有再出门,难得陪虞姝挽去城外逛了逛。
离城没什么好玩的,他们就出了离城。
虞姝挽趴在窗户看着外面的林子,问:“这场战事何时才会结束?”
林卿柏摇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从来到离城,除了递到上京的奏折,便只跟三皇子来往过书信,他不善武,未曾读过兵书。
离城离军营近,他也没去过。
虽然知道些情况,但没人敢说这场战事何时能有个了结。
或许快了,或许还要许久。
虞姝挽望着外面,目光有些怔神,喃喃道:“表哥,我想我娘了。”
明日就是虞喆的忌日,她更想念柳昙了。
林卿柏看不得她这样,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闷又痛,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只是握着,一句话没说。
出城好一阵子了,林卿柏让马夫把车停下,拉着虞姝挽下去。
虞姝挽一脸懵,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直到林卿柏对身后的九松招了下手,九松把马让了出来。
此次出行,只带了九松和一个略懂功夫的小厮,二人骑马跟在后头。
虞姝挽看到林卿柏上马,而后朝她伸手,疑惑:“我们去哪儿?”
林卿柏伸着手:“你先上来。”
虞姝挽一只脚踩住马镫,把手放进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