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位挎着篮子包着头巾的老妇人说:“既然是长公主,我让路让得心甘情愿。”
“怎么说?我可听说她凶的很。”
跟在她身旁的愣头青,一脸好奇。
老妇人“啪!”地给了他一掌,教训道:“你懂个屁!”
“长公主对人那般良善,我在西市用自己一双眼睛看见。臭小子听风就是雨,迟早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娘,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若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人群中混好几名万民楼的伙计,他们正奉了万裕柴的命令,宣扬长公主的美名。
万裕柴的老娘手里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孙儿。
两人的想法很简单。
长公主身份尊贵,平日里他们都无从得见。
既然知道恩人要出京,便想着趁机来送上一程。
分明是扰民的举动,到了秦瑶光这里,百姓们却以观望好奇居多,秦瑶光的善举也被传扬开来。
一名家丁模样的下人混在人群中听了半晌,便挤了出去。
他腿脚飞快,不多时便进了伯远侯府。
董浩远刚换过屁股上的伤药,正趴在床上嗷嗷叫唤,一头一脸的冷汗,不住往外渗着。
从宗正寺大狱里出来,他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板子。
伯远侯的名头,能唬住普通百姓,在见惯了皇亲国戚的宗正寺里,可不顶用。
哪怕伯远侯给那打板子的差役使了些银钱,也只让他们下手稍微轻了些许。
侯府再怎么没落,董浩远也是正经嫡子。
一身细皮嫩肉,哪里吃过这般苦头?
受完刑,别说起身走路,连动动手指头,都觉得牵连到伤处,疼痛难忍。
下人想将他扶上马车都不行,最后找了块门板,让他就那样趴着,才抬回侯府。
在丢脸和忍痛之间,董浩远选择了丢脸。
一路上,不知道惹来多少好事的围观者,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都被他听在耳朵里。
憋了一肚子恶气。
听见害他如此的长公主要出城,他就派了家丁去,想要趁人多,好好让人们知晓这位长公主有多凶恶!
没想到,家丁回来一番禀报,董浩远就更气了。
“少爷您是没瞧见,都在说长公主的好呢,奴才一开口就被堵了回来。”
“废物!”
董浩远急火攻心,随手拿起旁边的伤药罐子,就冲他砸了过去。
侯夫人从外面进来,那药罐就砸在她腿边,吓了一跳。
再一瞧,见董浩远动弹不得、伤处仍在往外渗血的惨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的儿,你可消停些吧!”
她用帕子堵在嘴边哭道:“听为娘一句劝,千万别再去招惹长公主了。”
进了一趟大狱,哪怕她全须全尾的出来了,侯夫人也吓得不轻。
如今的她,说什么也不敢再去秦瑶光面前放肆。
伯远侯黑着脸从外面进来,直接道:“把伤养好,夫人就带着浩远回乡。”
什么?
两人同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