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五,五少爷?”
事情太诡异了,越来越多的不安涌上周清荷心头。
“周姑娘,你没看见,我正在熬药吗?!”
老五指着药罐,脆生生道:“你怎么能让我什么都不管,自己去玩?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而且,你知不知道,煎药有很多讲究的。药性不同,泡的时间不同,要煎的时间也不同。”
老五指着左侧第二个炉子:“像这个,就要分别煎好后,再用两次煎好的药汤合在一起,煮开后,再煎一刻钟才行。”
“像这副药,就得刚刚沸腾时,再加入一味八钱的白芨。”
他自告奋勇来煎药,这一排八个炉子的药,哪一副要先熬药引,哪种应该后加药材,何时加水、何时熬好,他都了然于心。
一口气说完,老五一脸自豪地看着周清荷。
他再度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去去去,别扰了我煎药。”
“啪,啪,啪!”
老三一下又一下地鼓着掌,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走向周清荷。
周清荷看着他,控制不住地往后面退了两步。
在他身边,跟着抱着药篓子的冬青。
冬青不是爱打听的人,之前也没有跟周清荷接触过,尚且不清楚她为何出现。
她在宫中生活多年,最擅察言观色。
敏感地察觉到两个孩子对周清荷的不待见,敛眸走到火炉旁,把药碗从药篓子里取了两个出来。
专心干活,不理是非。
老三走到老五跟前,朝着他竖起大拇指:“说得好!”
“我们小五年纪虽小,却不像有些人都九岁了,还满脑子只知道玩。”
被他指桑骂槐地骂了一通,周清荷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慌。
什么情况?
她现在,连个年纪最小的孩子,都搞不定了?
被三哥表扬了,老五一抬下巴,生动演绎了什么叫“骄傲脸”三个字。
他往那排火炉前一站,气势好似那山大王,八个火炉就是他的小弟。
漏刻里的沙,无声流淌着。
“冬青姐姐,右边第三罐的药好了,可以倒出来晾着啦。”
老五叉着腰,一脸指挥若定。
“左边第一个,取两根柴火出来,小火就行。”
“小心点,烫手。”
下人被老五差使得团团转,根本不用他亲自动手。
周清荷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是碰巧没人,根本不是她以为的,老五被派了苦差事不得不守在这里。
老三袖手站着。
这里是老五的领地,他是看见周清荷来了替老五撑腰,并不瞎干预。
天光在他的长睫上落下一片阴影,雪色倒映在他俊美夺目的面容上,冷得像一座冰雕。
周清荷悄悄挪动脚步。
她总觉得,老三这个人,做出什么举动来都不会让人意外。
还是趁早走了的好。
没想到,她刚走了一步,就被老三冰冷的视线凝住身形。
“周清荷。”
他的声音很冷,看过来的视线像刀子一样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