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算的账不准确吗?”
“我只是随便盘一盘。看看账面上能动用的钱有多少,结果……唉,本来就不够,送了宁县令之后就更不够了!”她心烦地挠挠鬓角,叼着笔杆说,“要想个法子多赚钱才行,什么事情来钱快呢?”
“你很缺钱?”回味闲适地喝了口茶。看着她问。
“……钱嘛。自然越多越好,为了长远的目标。”苏妙漫不经心地计算着又抹去再重新计算,呀声叹气道。
“长远的目标?回丰州吗?”
苏妙一愣。笔头顿了顿,吃惊地望向他,不可思议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回味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基本上。你的心思还是比较好猜的。”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笑。“要不要我帮忙?我以前也存了些钱。”
“用不着,这是我的事,你还是留着钱以后养老吧。”苏妙瞅了他一眼,干脆地拒绝。
回味哧地笑了。一字一顿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跟面子没关系。”苏妙对他高傲的态度呲了呲牙,强调说。
“你总是习惯性地拒绝别人的帮助,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却又不拒绝别人的求助,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蠢吗?”他用疑问的语气不咸不淡地道。
“我才没有!我只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罢了!”她火大地强调。
“所以才说有点蠢。”回味看着她。懒洋洋说。
“我说,好不容易一个定休日,你又已经有自己的房间了,干吗还要跑到我的房间来游手好闲地喝茶?”这简直就是含蓄的逐客令。
回味却装作没听懂,坐在窗下的木墩上,淡声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屋子里没别人,我们的房间又是门对门,你若想进我的房间随时都可以,我不介意的。”
“不是这个问题。你在家时你娘应该告诉过你吧,女孩子的闺房不可以随便进。”
回味不以为然地道:“我娘没告诉过我,我爹倒是说过,他说我喜欢进哪里就可以进哪里。”
“……”苏妙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穿红衣服的大叔,是那个人的话,的确有可能会那么教育孩子,想了一想,她无语地叹了口气。
航运旺季的长乐镇游人如云,宁乐头戴大草帽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像他这样打扮的人很多,所以也不会引人注目。将脸藏在草帽下终于不再有熟人认出他,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沁着头在嘈杂的大街上闲逛。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不到一会的功夫,脊背上出了一层汗,他却仍旧没有想出他要去哪。气温、人群以及干燥的空气,这些外在因素让他本就烦闷的心越燥闷起来,出汗的感觉很难受,连带着头顶上的太阳也令他无法忍耐,他索性找了一个背阴的墙根贴着墙壁席地而坐,在草帽底下无意识地观察着街道上的川流不息。
坐处不远就有一个老头摆着扁担在卖凉茶,干燥过头的嗓子开始冒烟,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一下喉结,他却没有钱买一碗昔日他最看不起的糙茶,他已经被预扣四个月的工钱了。
想到这里,他越觉得燥闷,没好气地在心里大骂苏妙是“铁公鸡、蠢女人、恶鬼”,诅咒她“一辈子也嫁不出去”,这么想着,心里舒坦了些,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是恩将仇报,罪恶感横生,搅得他不得安宁。垂下头,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苏婵头戴草帽穿着短褐由远及近而来,双眼一动不动地直视前方,步不急不缓。
宁乐虽然与苏家交情颇深,对苏婵却还没有对苏娴熟悉,上次之前他们几乎从未说过话,他对苏婵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