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嘴巴真厉害,这田螺酱是孩子他爹手制的,老客们吃了多少年都不晓得,姑娘只尝了一口就吃出来了”
“田螺的味儿我还是能吃出来的,这酱味儿真不错”
“孩子他爹卖了一辈子馄饨,整天钻研这馄饨馅儿,听一个东边来的客商说海边的人都把海里边的蚬子捞出来做成酱拌馅吃,他就记住了。咱这边只有田螺,他都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弄的就成天呆在厨房里做酱,到最后总算是做出来一罐酱,用在馅里客人们也都爱吃,咱们家也是因为这罐酱才从馄饨挑儿开成小铺子的。”冯娘子说着,百感交集地叹了口气,回忆起过去心欢喜,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忧愁和悲伤,她一双眼微红。
“从馄饨挑儿开成小铺子,证明你们生意不错,这不是好事么。”梁敞正在调查民间疾苦,闻言,忍不住开口说。
“殿官人,你知道馄饨挑儿是什么吗?”苏娴笑问。
“本我当然知道,那不就是馄饨挑儿吗,你当本你当我是养在内院里的那群养尊处优的货色”梁敞觉得自己被看轻了,火冒三丈,往墙根的馄饨挑儿一指,怒道。
苏娴笑了笑。
“你相公没把酱料的配方给你?”苏妙疑惑地问冯娘子。
“也没什么给不给,我陪他一块儿做馄饨,他是怎么做的我都知道,可是做出来所有老客都说味儿不如从前,我做的馄饨和孩子他爹做的馄饨不一样,不像以前那么好吃。”冯娘子蹙着眉,忧郁又不安地说,“就因为我手艺不行,老客们才一个个都走了,最开始熟客们因为同情还会来帮衬帮衬,可时间长了,一个人都没了。”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吃呢”苏烟听她这么说,也不顾热,连吃了好几颗馄饨,称赞道。
冯娘子只以为是安慰,勾唇笑了笑。
“大姐姐,你觉得怎么样,好吃吗?”冯二妞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只想听同行的专业点评,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苏妙,迫切地问。
“好吃啊。”苏妙回答。
她回答的太简单了,冯二妞愣了愣,因为太吃惊,咕咕哝哝地又问了一遍:
“真的好吃?”
“嗯,好吃。”苏妙点了点头。
“可是老客们都说味儿不一样了”冯二妞急迫地说了句。
“干吗非要一样?”苏妙不解地反问。
冯二妞愣住了。
“这酱是你自己调的,还是你相公留给你的?”苏妙指了指馄饨,问冯娘子。
“哦,那是我自己调的,孩子他爹留下的田螺酱早就用完了,我这是按他的方子又做的。”冯娘子笑答。
“你自己吃着觉得味儿变了吗?”
“因为我自己不觉得,所以才想不通。老客们都说味儿变了,可我是完全照孩子他爹的法子煮的,不可能变啊”冯娘子想不通地说。
“这么小的铺子,又是建在这种地方,若要留住老客,味道只是一方面,我想你相公是个擅长交际的人,能和往来客人打得火热,客人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才愿意常来光顾,这一点却是你们欠缺的,所以你们才留不住客。如果只是因为味道上的差别,就算这种差别当真存在,你做的这馄饨味道又不比别家差,在我吃过的馄饨店里,你这家也算是能排得上号的,所以我觉得,那些熟客断不是因为觉得难吃才不愿意来的,他们只是觉得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