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死了,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副队,牺牲了。
瞿承琛撇过头去,却掩饰不掉眼眸里的痛楚……那得有多疼啊。
可恶的男人,知不知道她的心也快疼得四分五裂了!
温绵轻抚他已被针头戳的肿起来的手,瞿中校呼吸稍有些紊乱,表情倒是没啥起伏,“绵绵,带我去看他。”
然而,他的一声“绵绵”,代表了他的执意,他的试探。
温绵用手背蹭了下眼泪,“我去找医生问问。”
当时,直升飞机搜寻到阿祥的时候,他已经遭遇不测,温绵也不是很清楚细节,至于医生这边也自然不允许瞿承琛下床行动,最后好说歹说,才准舀轮椅推着去。
中校去之前,人还特地来给他打了针,又是输着血,全身上下重新上药包扎,裹得比温绵上回断二根肋骨还要严实多了。
温绵看着看着就笑了,心说这回你甭想耍威风了吧瞿中校。
那边大伙儿颓然地围在停置阿祥的那间病房外,战友们已亲自为他清理好,换上干净的军装,还有刚刚舀来的一面五星红旗,覆盖着他。
大屈一见到最崇拜的队长,眼泪哗哗地溢出来,“队长,队长你……”
瞿承琛坐在轮椅上一个眼神杀过去,声音不似平日低稳,居然还能杀倒一片目标,“对着我哭个屁,队长又不是死了……”
大屈愣愣地看着他,想起嫂子先前教训小刀的摸样儿,于是眼泪汪汪地想,难怪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瞿承琛被温绵推着进屋,他记起阿祥刚进英刃时的情形。
那小子不算是队里最出色的,可这兵的状态很稳,各项指标都很平均,是适合带队的人才,阿祥是一个从头到尾,骨子内外都特别硬朗干净的军人,当然了,唯一的嗜好是总爱从不正当的渠道搞来些不正经的杂志,美名其曰是在上婚前教育。
听说也有一个喜欢的对象,不知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瞿承琛闭上眼睛,仍是状态十分的虚弱,其实目前最不适宜大起大落的情绪。
“如果我当时没有放弃……”
温绵先是想了想,已反应过来丈夫的所作所为,她安静地告诉他:“你知道的,你当时的决定没有错。”
一个字一个字,缓慢且坚信不疑。
如若不这么做,他会拖累整个队伍,影响任务的完成,让其他战友陷入险境,还会因为无法自保,被敌人……
瞿承琛想起还有一人应该受了极大程度的创伤,他毕竟是放不下这群兵,“小刀还好吗?”
温绵眨了眨眼睛,“先是被我骂的不敢出声,后来又被我调.教的贼听话。”
“这家伙和我当初一样。”瞿承琛笑了笑,他想是时候告诉她,自己在昏迷时再度梦到的那些质疑与背叛,是他埋藏在心底那么多年不可碰触的禁区。
其实,他也不止是梦到了这些事。
曾经在冰冷的雪水中潜伏,在暴雨中安静伺机,在国外的比赛中差点葬身火海,还有,在敌人后方实施集中侦查,也曾暗杀过军政活动家,摧毁敌人机动型核攻击武器……
他受过无数种伤,太多值得铭记的东西,但最令瞿承琛难忘的,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当他用狙击枪瞄准猎物,却发现这人是他多年的战友。
他震惊了,也忘记当时的手指是如何才弯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