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过是再办一次婚事罢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婚那天,我就快把膝盖跪穿了,现在都还肿着呢!”
“那几十斤重的金饰戴在我头上,我又何曾抱怨什么了?”司马霁瞥了眼神情复杂的唐霍祁,又开口说道“你总也替你娘想想,好不容易把你抚养成人,难不成连自己孩儿的喜酒都吃不着了?这不仅是你自己的事情,也是你们唐家的事。”
给一个巴掌给一个枣吃。这一招司马霁可谓是运用的熟能生巧,甚至是百试百灵。
想想这话也是在是言之有理,何况自家娘亲又是个难糊弄的主儿。唐霍祁偷偷盯着她看了看,轻声道:“那便只摆宴席罢?”
“恩。”知道她做出做大的让步便是如此,司马霁也算是默认了。
“只是……我这般空着手回去,会不会显得无礼唐突了些?”
“怎么会!我娘是最最不受这些虚礼的!”唐霍祁大气的摆摆手道“只要能带个人回去,她就感激得求神拜佛谢祖宗了!”
“就算你娘不计较这些虚礼,可保不准别人就是这样想的……罢了,还是在下个渡口停船,好歹要买些东西回去。”
“姑奶奶,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身后还有你那六箱珠宝,六箱首饰,六箱古董字画和六十六个贴身随从了!哪还有船装得下?”
“我看这船就空得很呐!”司马霁挑起眉毛,用两指指节轻轻叩了叩船身,听到木头发出低沉清脆的声音,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算要买东西,吩咐下人去办就是了。你堂堂一个公主还要抛头露面的,总归有些不合适吧?”
“霍祁,都坐了一天船了。除了看不完的湖还是看不完的湖,我不就是想出去看看嘛!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敢说出去!”
似乎还不嫌油腻,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就死死盯着唐霍祁,硬是把一个不知害羞为何物的人弄得满面通红。
“霍祁,好不好嘛!”
要命!这微微的颤音如同一道闪电直击到唐霍祁的心上,再加上那无辜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感到全身酥麻,简直是每个地方都觉得欲罢不能的心痒!任你挠得再厉害再使劲,也缓解不了那句话带来的冲击。
“那……只许今晚。”
湖面上的夜晚来得特别的快,最后一道夕阳洒在水面上被吞噬之后,就是漫漫无尽的黑。因为唐、霁二人坐的这艘船没有带重物,所以比后边的船行得稍快些,湖水只没过了一半的太阳,两人便到了停船休息的地方。
如同白日里约定好的一样,两人偷偷摸摸溜了出来,堂而皇之的站在了这小小镇子最繁华热闹的大街上。
望不到头的红灯笼高高挂在屋上,底下路边是面对面两条小小的货摊架,路中间便是提供行人来去的地方——倒也不甚宽敞,三人并行的距离宽度罢了。
在唐霍祁看来,也不过是粗陋简单罢了。只是在司马霁看来,这货摊虽比不上京城最小最窄街道的万分之一,却是有意思极了。这卖物件的商人,做馄饨的挑子,刻木雕的手艺人,乃至是铜钱碰撞的声音。在她看来,也是甚有意思。这份对民间的向往和热忱,真真是连皇帝司马青自己也自叹不如的地方。
街道还没有走过一半,唐霍祁手里的东西已经高的摞了起来,压根儿看不到那重重叠叠的物件后边那张小脸是怎样的憋屈和后悔。
“司马霁!”唐霍祁轻轻推了推司马霁的后背“我们回去吧!”
“回去?这还没有逛完呢!”
“可这么多东西,我都快拿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