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半夜出完任务,回到平野惟家里的琴酒,面对的就是一个被反锁住的卧室门。
琴酒挑了挑眉,将手上的钥匙随意放在桌子上,这大门的钥匙当然不是平野惟给他的,而是琴酒自己配的,但他可没想过还要去准备一把卧室门的钥匙。
不过这种最普通的门锁,对于琴酒来说就像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就算在漆黑的环境下动作也完全没有受阻。
铁丝捅入锁孔,没等多久就发出“咔吧”一声,卧室的门缓缓打开,琴酒没有任何犹豫地走进了平野惟的房间,自然的仿佛这是他的地盘。
床头只开着一盏小小的照明灯,灯光是暖黄色的,并不亮,隐隐约约地照在平野惟的身上。
她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的,被子只盖住了肚子,她的睡姿并不舒展,而是像只虾子一样的蜷缩着,据说这种睡姿的人都很缺乏安全感。
但女孩的睡脸却又很香甜,连眉头都没有皱,应该是没有做什么不好的梦。
琴酒只看了两秒,然后毫不留情的直接将平野惟盖在肚子上的被子掀开。
她的睡衣有一部分卷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纤瘦的腰,此刻因为骤然缺少了被子的庇护,平野惟打了个颤,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捞被子。
但她闭着眼睛周围都摸了个遍,却连被子的影儿都没见到。
后知后觉发现不太对劲,平野惟缓缓睁开眼,看见了站在床前,剥夺了她被子的大坏人。
在看到琴酒的时候,平野惟觉得此情此景简直是要比那些恐怖片吓人多了,她简直恨不得再闭起眼,这样就能欺骗自己眼前的这些都是假的。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就算平野惟再睡一觉起来,琴酒还是在这里,不可能直接消失不见。
这果然是……太糟糕了。
之前还觉得温馨的暖黄色灯光,现在变成了恐怖片里的气氛组,配上琴酒苍白的肤色和他淡金色的长发,如果是眼神不好的人说不定会以为这是来索命的女鬼
见平野惟的眼神明显清醒过来,琴酒将手上的被子丢下。
“出来。”
平野惟被从天落下的被子砸了个正着,在被子里折腾了一番才出来。
她其实没怎么睡够,这两天睡眠时间太少了,好不容易睡着却又被无情叫醒,还收到了一波惊吓,现在的平野惟只觉得头昏脑涨,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
如果怨气有实质,那平野惟现在的怨气大概已经能填满整个屋子,然后出去把男人暴打一顿了。
但这样的想象注定也只能是想象了,事实情况是平野惟只能忍气吞声的下床穿鞋,这期间她还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半夜两点半!
都这个点了他怎么才回来,回来就算了为什么要吵醒她,她明天可还是要早起上班,放学后还要去咖啡厅兼职的啊。
平野惟无精打采的往外面走去,她应该要害怕的,但在睡眠不足的时候,好像连害怕的情绪都少了许多。
在要走出卧室门的时候,平野惟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倏地向着卧室的门锁处看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睡觉前是反锁了门了。
平野惟伸出手扳动锁扣,锁扣纹丝不动。
平野惟脸上恍惚的表情逐渐变得有点崩溃,卧室的门锁……坏了。
这是她住进来的第二天,卧室的门锁就坏了,这意味着她要自己出钱维修或者换锁,而她现在只是一个每月背负着租金,基本身无分文的高中生而已。
平野惟放下手,感觉整个人已经丧失继续生活下去的斗志了。
但偏偏外面还有一尊大佛等着她,平野惟叹出一口气,管理好脸上的表情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见脱了上衣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在一点点解开腹部的绷带。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医药箱。
在男人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平野惟终于换掉了淡蓝色的沙发套,重新换上的是奶黄色的。
然而随着男人解绷带的动作,里面的血迹正在一点点渗透出来,不只是昨天腹部的那处枪伤,他的背部也新添了一些伤口,看起来像是被某种利器伤的。
眼见着血迹就要睡着男人的肌肤滴落在沙发上,平野惟下意识出声阻止:“等、等等!”
这是她唯二的沙发套了,如果再被血迹弄脏,那就没有换的了啊。
见男人的目光看过来,平野惟的唇动了动:“……你背后也有伤,我忙你处理吧。”
所以放过她的沙发套吧。
男人抬眼看了看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将腹部的绷带全都解开扔在一旁后,对着平野惟颔了颔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平野惟好像渐渐能懂一点男人的意思了,她走上前拿过医药箱,就如同昨天晚上一样,细致地帮男人处理伤口。
先是男人腹部的枪伤,能看出来这个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过了,不像她昨晚处理的那么粗糙,只是这时又重新溢出了血。
平野惟简单清理过后又重新包上绷带,然后去处理他后背上的那些伤口。
这些伤口看上去是今晚新增的,很有可能就是男人刚才出去时弄。
明明都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了,居然还要出去做危险的事情,不但搞得之前的伤口崩开流血,还新增了不少新伤。
杀手的工作原来这么繁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