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平野惟去学校的时候就已经调节好了心情,虽然她在知道自己的妈妈完全对她不管不顾,没有一丝关心后,的确是有失落的心情,不过这些年来也都习惯了。
而且像她这样长大的孩子,最擅长的就是自我调节,不然早就在一次次的打击和失落中崩溃了。
平野惟的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家里也是一个女儿,好像正在读小学。
在平野惟去办公室找她销假的时候,班主任没有责怪她昨天不请假就消失的行为,反而声音轻柔的关怀了她好几句。
销完假,平野惟打算要离开的时候,看见了老师脸上有些犹豫又不忍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她之前见过很多次,都是在初中时的那位校医脸上看见的。
每次她被远田腾欺负了,但又不敢反抗,也没有家里人给她做主,只能自己去医务室找老师处理伤口时,那位穿着白大褂,气质柔和的校医就会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
而现在,这样的神情又换到了班主任身上。
大概是因为昨天班主任给平野惟的妈妈打了电话,但她妈妈却是一副完全不想管,甚至好像和平野惟完全不熟的样子,所以让班主任有了猜测。
班主任带过那么多班级,见过那么多学生和家长,自然能够大概想到平野惟的处境,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吧。
其实无论是之前的那名校医,还是现在的班主任,他们都没有把情绪表现的特别明显,应该是在照顾平野惟可怜的自尊心,不想伤害到她。
但因为成长环境,平野惟从小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观察别人的情绪,她对这方面非常敏锐,有时候就算别人不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她也能猜到这人的心情是好是坏,藏着什么心思。
这大概是平野惟用来保护自己的方式之一吧。
以前面对校医那种带有同情意味的眼神时,平野惟还真的有点难过,因为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可怜,是没人爱,没人要的小孩,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但现在被班主任这样望着,平野惟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了,只有对班主任的感激。
班主任将请假单收好,略有些担心的看着平野惟。
“只休息一天没问题吗,如果不舒服的话,再休息两天也是可以的。”
女孩儿瘦瘦小小的,脸上还带着几丝孱弱的病气,看起来感冒并没有完全好的样子。
平野惟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已经没有问题了,昨天……家里人有照顾我,也好好喝药了,现在只是有点咳嗽而已。”
在说到“家里人”这个称呼时,平野惟可疑的顿了顿,可她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琴酒。
说起来,她和琴酒现在的关系也很迷惑,感觉无论是用哪一种关系来形容她和琴酒都很奇怪。
朋友?亲人?总不能是恋人吧?
几个词语在平野惟心里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含糊带过,说了“家里人”这个模糊的形容。
平野惟松了口气,幸好她将手机放在了教室里没有带来,不然她可能真的说不出口。
果然,在听到平野惟的话后,老师的神情明显一松,显然是因为听到平野惟说有人照顾她,所以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你回教室吧,要是有不舒服的就去医务室,或者来找我请假。”
平野惟对着老师鞠了一躬,走出办公室。
现在还是课余时间,平野惟没有回教室,而是去找了一趟小兰和园子。
她刚在教室门口露了个头,正好在看黑板的小兰就发现了她。
“小惟。”
小兰和园子走了出来。
“我们刚才还去你的教室找你了,但是同学说你去老师办公室了。”
平野惟对着她们笑了下:“嗯,我去办公室销假了。”
园子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总感觉小惟好像都瘦了一圈。”
平野惟没忍住笑:“只是一天没来而已,没有那么夸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