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错了。”
勉强还能站立的程椋,愈加需要强装镇定。他的声音艰难地发了出来,“这一本是同性恋杂志,没有冰岛。”
向来熟悉万松岩举止的程椋,此刻丧失了他的超能力。万松岩的纯良超出程椋的认知范围。程椋无法预料初恋是在共同等车过程中产生的万松岩,会如何看待学校与家庭共同的禁忌话题。
单论程椋自己,启蒙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个披着白大褂的讲师,在礼堂向全校宣讲道:“同性恋是错误的行为。”
他滔滔不绝:“大家不要变成异类。”
以至于那时对自己产生模糊认知的程椋,度过了较为挣扎的高中三年;直到接触百花齐放的网络世界,在歧路上渐行渐远的程椋,才正式直面并接纳了自己。
进退维谷的程椋,将计就计地开始教育万松岩;他劝导的实则是过去的自己:“一般情况下,性取向分为异性恋和同性恋。异性恋占大多数,但是同性恋也很正常。”
“我知道。”
万松岩没有展现出使程椋胆战心惊的瞠目结舌。他始终如一的平静,“我们有学过。”
程椋问:“你们学什么了?”
大致把程椋的话语重复一遍的万松岩,附加补充道:“管好自己,尊重他人。学业为重,不要早恋。”
教育的改良令程椋感到舒心,至少在他刻板印象里严肃又古板的附中,为自己身不由己而感到痛苦的学生会减少大半。
但是万松岩没有让程椋持续省心。在程椋苦恼如何无缝衔接至冰岛的话题时,万松岩的发问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听见万松岩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来:
“你是同性恋吗?”
倘使——倘使猜测出“顺风车司机”的真实身份,是一位国际上鼎鼎大名的影帝。谢澜川发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请缨。
谢澜川的疏忽,导致清醒的三个人驮着醉倒的程椋,在路旁翘首以盼。他们满心期待来一辆外观低调的豪车,只是还没来得及感叹程椋人脉之广阔时,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
这位曾经的队友,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程椋喝醉了?”
只有洪星会如此发言:“虽然很开心偶遇你,但是我们等的是程椋的顺风车司机。”
“我不知道程椋怎么给我备注。”
万松岩展示了通话记录,“是谢澜川给我打的电话。”
甘愿以身作程椋和万松岩之间栏杆的洪星,此时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