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思绪拉回现实,我继续吃着水泽为我准备好的午餐。
三明治里夹着的鲔鱼酱、鸡蛋酱和汉堡肉都是如此美味。为什么人类并不是只要有好吃的食物就能满足。
为什么会去探望明智绚,为什么这几天会经常想起安云野。难道仅仅因为安云野不在这个世界了、以后都无法再见到了,所以反而比从前令我在意了?
那么,如果我死了,水泽也会比现在更加在意我吧。
那么,我就去死好了。
随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心脏咚咚地拍着胸口,微微钝痛。
是我变了。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非要一边吃着心爱的人亲手做的午餐一边还要想着死亡不可!
即使比从前在意,我也没有爱上安云野。
那么同理可证,即使我死了,水泽不爱我的话也依然不会爱上我。
那么我要怎么办。
为什么墙壁和天花板都变成了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白。
为什么日光灯的光亮如同巨大的白色火球般刺眼,光芒炽烈到我看不清周围的细节。
正对面终于有了深色的物体。我伸出手去,粗糙而冰凉。
我摸到了油漆得一点也不精致的铁栅栏,一格一格。什么……这是为什么……这里是监狱吗?
我看到栏杆的另一边,渐渐清晰的人影。明智绚苍白消瘦的面孔、发青的黑眼圈,嘴角挂着神经质的笑容,手舞足蹈地抽搐着冲我狂笑。胖胖的医生眼神诡异,一手握着成圈的粗绳索,一手举着巨大的针筒出现在不远处。
“不要!不要对她……”我大喊着。
我昨天看到她的时候她气色还很好,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这么癫狂?她太可怜了,不要这么残忍……“不要这样对待病人!”
“你说什么?”医生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过来。隔着栏杆,严肃地注视着我。“这里的病人是你才对。”
“啊——”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尖叫。我惊恐地向后跌倒在地。刹那间寒冷到全身发抖。
灯光暗下来,我看到被关在铁栅栏围成的屋子里的人,是我自己。目光漠然的人们,像动物园里的游客般隔着栏杆麻木地看着我。
惊醒后,发觉自己竟然是伏在餐桌上睡着了。
面前摆放着的盘子里还有吃到一半的三明治。
背上全是冷汗。
意识到刚才那是噩梦以后恐怖和绝望的气息依然没有消失。
“也许真正的疯子是我。”我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
狂跳的心脏,慌乱地涌起一阵阵紧迫的苦痛。
56.
其实水泽这几天也有一点奇怪,经常陷入沉思。
但只要我一叫她,她就会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样子。平时对我说话的语气和爱抚的动作都维持着那种让我受宠若惊的体贴温柔。
她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我暗自揣测着下一秒钟她压抑的情绪应该就会爆发出来,可是一直都没有。
昨天吃晚餐的时候,我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试探道:“人气漫画家水泽老师最近心事重重的?杂志社那边催稿催得太紧了吗?”
“啊……”她正在盛汤的动作停顿了半秒,随即被说中了似的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确实是,关于这方面的……”
“耶……可惜我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