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国法。”老夫人淡淡道:“檀哥儿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就是了。”
五姑老爷知道老夫人脾性清高,说出的话再无转圜余地,只得讪讪转身,思忖着私下再求求三位舅哥,让冯檀放过他家。
然而五姑太太还立在原地不动。五姑老爷恼怒地看向她,却见她面上哪里还见刚才的怒色,一双眼睛只痴痴地粘在虞梅仁身上。
她待字闺中之时,眼热的不只是她姐姐的凤钗,还有她姐姐的夫君。
因此才一回京城便巴巴地在虞家附近买下一家铺子。
陪嫁婆子日日去铺子里询问,哪里曾询问铺子的收支,只管打探虞梅仁的一言一行,憎恶喜癖。
而五姑老爷,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夫人的这一段心思。
原以为这许多年她为他生儿育女,那年少时的绮念已消散于岁月中,岂料竟是这般执着。
五姑老爷心里惨笑下。终究这是他四个孩儿的娘,不能不管她。他抓住她胳膊拉她走。
五姑太太没留神,给他这么一扯差点没摔倒。她看到自己夫君面上神色,这才清醒过来。她随着五姑老爷走了两步,终究不甘心,扭头厉声道:“听说大姐夫从青楼里抬了个妾室回家,恭喜了。”
“这有什么喜的,五妹家的瑞儿,养在琵琶巷的那个外室,新为五妹舔了个大胖孙儿,这才当真可喜可贺。”虞梅仁头也不回,淡然道。原本她不这般嘴贱他也不肯和这种无知妇人磨牙的。
五姑太太一阵眩晕:“你,你说什么?!”
“快走罢!”五姑老爷手上劲儿骤然加大,几乎是把五姑太太拖了出去:他长子干的这件好事,他也是刚刚得知。原本准备给悄悄地遮掩过去,然后巴结着侯府,借侯府的势给他儿子图谋一桩好婚事的。若是能娶到侯府的一个庶女,那就再好不过了——如今是想都不用想了。这虞梅仁竟是怎么知晓的!
这无知又愚蠢的妇人啊,果真娶妻不贤毁三代啊……五姑老爷差点咬碎满口钢牙。
屋里只剩下了虞氏父女并冯家三房当家人。冯檀也留了下来。他跟自己祖母赔笑道:“大好日子,祖母犯不着为这起子小事动气。”
“我气什么,我一点都不气。”老夫人冷冷道:“这世事无常,人心易变我见的还少吗,这也气那也气,我早就气死了!”
虞梅仁复大礼下拜:“是梅仁的错。”
“你的事,与我何干。”老夫人提高了声音:“只是囡囡身上,到底淌着我家的血。你即得了新人,想来以后心思都在新人身上的。少不得,囡囡我得多看顾两分。”
虞梅仁苦笑:“是,这是囡囡的福分。”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有了燕娘爹爹会不疼她。虞楠裳想想燕娘那呆呆发愣的脸,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老夫人看到她的笑模样,招她到身旁,把那凤钗插到了她发上:“当年我给阿昕插上这只凤钗的时候,她也是十七岁。那时,她已经认定了你,死活要嫁。”她叹口气:“如今囡囡也是十七岁了,婚事还一点着落也没有,天底下哪有你这般做爹的!”
虞梅仁垂首不语。虞楠裳却见不得自己爹受委屈,小声道:“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