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舟和何屿渡走得近,他这会儿确信自己在飞机上不是闻错了,而是何屿渡的衣领上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雪松香气,冷冷清清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喷香水了?”连云舟动了动鼻子,“挺好闻的。”
何屿渡抿了抿唇:“随便买的。”
他抬眼,看到了来接他们的人。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件有些发皱的白衬衣,戴着副黑框眼镜,手里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欢迎何老师”五个字。
彩笔加粗,很稚嫩的字体,旁边还画着好多卡通的小人,路过的人频频被吸引视线。
连云舟也看到了,他顿时不关心香水了,而是撞了撞何屿渡的手臂:“何老师,这排面。”
“那我让他加个牌子,再写个‘欢迎连老板’?”
“可以写个‘欢迎万总’。”连云舟笑着看向万殊,“是不是,万总?”
“什么万总,这里没有万总。”万殊挑着眉笑了笑,“只有万殊。”
说笑间走近,何屿渡朝中年男人问了声好:“你好,是徐校长吗?”
“是我。”徐庭芳看到他们,露出了一个惊喜又热情的笑来,“何老师,可算接到你们了。”
何屿渡不习惯听人这么喊他,他笑了笑道:“就叫我小何,这是我的朋友们。”
“徐校长好,辛苦您大老远亲自来接我们,我叫万殊,叫我小万就好了。”
“我叫连云舟,叫我云舟就好。”
“好好好。”徐庭芳脸上的笑更深了,眼角的皱纹都透出一股喜意来。
“我们走吧,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来接他们的除了徐庭芳,还有一个叫徐青云的年轻老师。
车是一辆7座的小面包车,放好行李箱,上了车,何屿渡就看到了后排座位中间放着的一篮子桑葚,竹篾编制的篮子,桑葚黑紫黑紫的。
“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驾驶座的徐青云看向后视镜,朝他们一笑,“孩子们上山去摘的,早上都洗干净了,当尝个鲜。”
“谢谢。”何屿渡在座位上坐好,拿手机在[何气生财]的家族群里发了个信息报平安。
“到镇上要开4个小时左右的车,我们在镇上吃饭,然后要换车,再走一段山路到村里去。”徐青云说,“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会儿,要是中途想休息,就跟我说一声。”
“好。”何屿渡道,“辛苦你了。”
万殊拧开手边的矿泉水,递给连云舟,然后自己也开了一瓶喝。
“徐老师,要是你开久了累了,也不要客气,说一声,我来换你。”
徐青云听他这么说,爽朗地笑出了声:“好。”
漫长的车途很容易消磨人的新鲜感,何屿渡睡了一觉,睡醒以后发现车在一条两车道的乡村公路上行驶着。
这条路弯道很多,路边时不时有一些矮矮的楼房,大多数人家门前都有一个小院子,屋后是一块块农田,屋前是一树一树的花,枝条充满野性,循着光似的向上生长着。
枝头花瓣洁白,远观如雪,在风中簌簌而落,又如柳絮因风而起。
“徐校长,这些是什么花?”何屿渡开口问道。
“油桐花。”徐庭芳往车窗外看去,“又叫五月雪,五月花落,纷飞似雪。”
“山上也长了很多,尤其是古寺那里,有一片桐花林,等明天你们休息好了,我让小徐带你们去看。”
徐庭芳知道他们是来旅游的,会在樾山小住一段时间,但他和何屿渡他们毕竟年岁差得太多,所以这几天他就打算让徐青云带着何屿渡他们玩,自己就不陪同了,免得何屿渡他们玩得不自在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