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得的?”
“三少爷送的,大姐、二姐和四小姐、五小姐也有。”宝珠笑眯眯道,“外头的花都谢了,窗前素净,拿这几只兔儿爷摆在架子上,看着也热闹些。”
李绮节摆摆手,任凭宝珠折腾,心里暗暗纳罕:李南宣气质出尘,瞧着就像高山上的一株雪莲,好看是好看,但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一点鲜活气,竟然也会买这些玩意来哄她们。
想到李南宣,心思随即转到张桂花身上,她忽然一改高冷姿态,和李昭节来往密切,明显是冲着李南宣来的。
李绮节把字帖一张张理好,心里有些犹豫不定,该怎么提醒李昭节呢?
上次直接把金子当面还回去,张桂花还不肯死心,警告张桂花肯定没什么用,只能直接和李昭节挑明,免得她被张桂花利用。
偏偏这个四妹妹最爱多心,不一定会把她的提醒放在心上。
不过那也得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昭节一脚踩进张桂花的陷阱里。
李绮节只犹豫了一晚上,第二天找到李昭节,遣走丫头,斟酌着把张桂花的事和她挑明了。
未料李昭节并不诧异,淡淡道:“我早看出来了,三哥那样出众的人品,乡里爱慕他的人不知凡几,张姐姐没有对我隐瞒过对三哥的仰慕之情。”
这下子轮到李绮节吃惊了。
不是因为张桂花的执迷不悟而感到诧异,而是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李昭节和李九冬早已经慢慢长大,不再是以前那两个抱着她的大腿撒娇的奶娃娃。
十五前后,镇上照旧请了戏班子来唱戏。
李绮节忙得团团转,原本没打算去看戏,这一日孟家却特意派丫头过来送帖子,孟春芳亲自请她一道去镇上听戏。
李绮节听出孟春芳的丫头话中有话,似乎另含隐情,思量再三,最终只得放下手头忙活的事,特意抽出半天工夫,应邀去镇上。顺便把李昭节、李九冬和李大姐、李二姐也带上了。
李家租了一条大船,斜对着江边的大戏台子,离得有点远,好在离岸边近,比较安全。
在船上坐等右等,孟春芳始终没来。
李绮节让进宝划着小船去找人,进宝去了半天,回来时道:“杨家的船停在戏台子前,我找了半天,没看见孟七娘。”
杨县令今晚也在,金氏、杨天娇、杨表叔、高大姐、杨天保也在船上。杨家的大船位置最好,坐在江心的大船上,又清净又凉爽,隔着一片清凌凌的江水,声音也听得清楚,又不必和岸上的老百姓挤作一堆,也不怕宵小浑水摸鱼,或是冲撞女眷。
每年在大戏台开戏,杨家的大船都占着那个最好的地方。
李绮节眉头轻蹙,孟春芳暗示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怎么自己却没来?
江上泊着数百条船只,有灯笼高悬、威风凛凛的大船,也有只能容两三人、紧紧挨在一处的乌篷小船。
有几条银鱼似的小木船,装了半舱的瓜果零食,穿梭在戏台子下的江面上,售卖糖瓜子、煮花生、炸红苕、腌杏果之类的点心零嘴,莲蓬、菱角、酸桃、梅子之类的鲜果。郎君们喜欢吃酒,便有糟的鸭掌、鸭信、腊鸭卖,妇人们喜欢甜口,云片糕、马蹄糕干干净净盛在碟子里,一碟只要四五个大钱。
李昭节和李九冬见有小贩撑船从附近水面划过,连忙叫住,吩咐小丫头道:“问他有没有煮胡豆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