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谢菲尔德从来不是一个愚蠢的姑娘,不是吗?
她只是……一个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于是想要紧紧抓住那唯一的东西,即便是虚假的,也好过一片荒芜。
苏叶内心叹息,在这个医疗条件不如意的年代,原主的咳疾是真的没有治愈的可能。
但其实,也不至于糟糕到现在这个样子,说到底,是心情决定了身体走向。
埃莉诺在失去唯一疼爱她的人后,面临的只有无尽的算计和冷漠,这对一个生病的敏感的小姑娘而言,本来就难以承受。
越是环境煎熬,越是怀念祖母,甚至隐隐有一种,死亡也没什么大不了,还能见到祖母的解脱。
这种心情下,她怎么可能养好身体,只会越来越严重。
范西夫人被她看得心里发堵,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小姐的眼睛,以免心软之下,什么都说不出来。
“谢菲尔德家唯一的继承人死了,当年发生的一切与你无关,但毫无疑问,伯爵夫妇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是雷恩少爷代替了你死亡。”
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守不住,从那双美丽却总是泛着忧愁的眸中滚落,可这一次,她却再也没有逃避,而是倔强地坐直了身体,就好像在说:和我无关!“他们埋怨死的不该是雷恩少爷,对您心存芥蒂,所以我的小姐,不要再相信和纵容他们了,好吗?”
范西夫人终于睁开了眼,面对着自家小姐倔强的表情。
苏叶定定看着她,半响,才终于道,“范西夫人,你逾越了,你果真不适合再担任山庄女管家这一职务,或许我该为你换一个工作。”
范西夫人神情怔忡,不是觉得难过,而是仿若看到了当年的简夫人,矜持优雅,和煦的外表下是高傲的审视。
“埃莉诺,我……”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苏叶缓缓摇头,“范西夫人,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这座山庄是祖母留给我的,它不会易主,永远都不会。”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欣赏外面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那里种着各色鲜花,每一种都是简夫人安排种下的,颜色,品类,经过精心的设计,美得震撼人心,美轮美奂。
每一个来巴斯度假的贵族,都愿意来这花园走一走,顺便欣赏常年盛开的鲜花。
花园也从不会关上大门,即便那属于谢菲尔德的私产,可简夫人却把它经营成了巴斯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这几乎已经成了谢菲尔德家族的名牌,是百年家族荣誉的象征。
当然,这也代表了老伯爵对夫人毫无保留的爱,这份真挚的情意,即便两位当事人已经去世,也能让人感受到爱情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