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的魔音!”司马越暗自后怕。
那魔音侵袭而来,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若非大宗正的法宝乃是宗庙世代相传的祭器,上有三十二位正赦神祇的法力,专克邪魔污秽,他绝无可能如此轻易摆脱。
在风煞的侵蚀之下,护持铜殿的十四面旗幡已经残破,每一道煞气飘来,旗幡之上便会多一个漏洞,转瞬间便已经千疮百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残破下去。
老者催促道:“快,那避风旗幡只能撑过一炷香,一炷香内,若是闯不过此地,便要消磨铜殿的灵光,消耗你我的本命真元!”
司马越催促东宫禁殿,破开那无间风煞,向着昏昏暗暗无天无地的黑暗中,唯一隐约可见的石台游去。
铜殿的禁制灵光,被旗幡护着,抵御那风潮煞气的侵袭,偶尔漏下一丝,都如同硫酸一般,遇见什么就消融什么,不过一会,就连坚不可摧的铜殿金瓦之上,都被煞气消融出了一个个小坑,铜锈斑驳。
就在铜殿行至中途,十四面旗幡破碎了七面,岌岌可危之际,司马越赫然看见前方的无边风煞之中,隐约可见一道妙曼的身影,她持着一把红伞,幽幽在无边的风潮之中逆行而上。
这是一尊从万载前走来的凶灵,她衣裳泥痕斑驳,手中的红伞也有不少的破洞,但任由身边的风煞如何暴烈,竟然难以透过那千疮百孔的红伞一丝一毫,仿佛红伞之下便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老者面色凝重,一份先前一份情报的描述,在他神识之中轰然炸响。
他语气艰涩,凝重道:“不要看!这是便是灭了鬼哭宗的九幽化身,法则出巡!”
司马越心里都快炸开了,他面色狰狞,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心中不争气的狂跳起来,耳边咚咚咚的沉重心跳,伴随着无孔不入的魔影让他口舌麻木。
“凶,绝世大凶!”
司马越微微战栗,不敢起身。
迎面走来的绝世凶灵也看到了铜殿,她的脚步微微停滞,让司马越和老者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时候,凶灵赫然抬起了手,朝着身后一处幽暗不可见的方向一指,前方的石台之影赫然消失,老者面色惨变,急忙驾驱铜殿再不辨方向,朝着阴风深处撞去,彻底迷失在了风煞之中。
背后,司倾城抬起了伞,檀口微张:“司马越和老宗正怎么回事?我给他们指明道路,破去了风煞偏移的幻术,让他们走的安全一点,为何……好像好心办了坏事一样?”
钱晨持着魔刀,从无间风煞中走来。
他魔刀斩破狂风煞气,来到这里,也已经气喘吁吁。托庇在浑天青罗伞下面,才彻底放松下来。这倒并非是浑天青罗伞的品质更胜于东宫禁殿,而是术有专攻,浑天青罗乃是世间防御第一的罡煞之气合炼的法宝,最不怕的便是煞气侵蚀,因此钱晨才借伞给司倾城,让她先去深渊下层打探一番,再回来接自己。
岂料半路上遇到了司马家的人!
自己念着香火情给他们指了一条正确的道理,破去了风煞自然偏移的幻境,但好像吓到了司马家的两人。
钱晨当即笑道:“想必是他们急着赶路,没时间招呼师妹!”
他左顾右盼,岔开话题道:“师妹果然心善,方才那祭神台的虚影乃是气息再风煞偏移而成,师妹去过下面,知道这层,好心给他们指路,还特意破了那层幻术,若非如此,他们不知要绕多少弯路呢!”
“可,好像现在他们已经完全迷失方向了!”司倾城有些不安道:“不会出事吧!”
“没事……你看那老宗正驾驱铜殿之果决,肯定是已经辨认出了道路,我看他是想要借助风力,先冲到离出口比较近的地方,再一举冲出风煞……如此有勇有谋,可谓人杰!”
“来,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先去前面,说不定他们已经走出来了!”
钱晨替司倾城撑起伞,带着她朝祭神台而去。
此刻老者满头大汗,斑白的头发披散在脑后,驾驱这东宫禁殿,在无间风煞之中横冲直撞,十四面旗幡已经尽数破碎,此刻他消耗着本命法力,每一刻,都有一丝煞气撞击在铜殿之上,顺便消磨他一丝根基。
他平静的面孔已经有些扭曲,狰狞道:“为何,为何九幽化身要出手陷害我等?这等绝世大凶,为什么会轻易出手。我们对她来说,不应该如同蝼蚁一般吗?”
司马越也疯狂的稳住被风煞吹得到处乱撞东宫禁殿,试图找回前路。
…………
谢安接过无相神魔的传信,扫了一眼神魔的记忆,眉头顿时紧皱,他叮嘱了几句放回神魔,立身于黑暗中,低声喃喃道:“钱晨……钱晨?这个名字,似乎是昔年名动建康的李尔化名……钱晨!是李尔早知道有此人,还是……”
“嵇眕已经传来此地正确的秘图,司马炎也马上就要闭死关。此次魔门的谋划,成功几率很大,必须加快脚步,快点到祭魔石台处!”
“嵇眕建议我等过了喧哗魔界之后,直接从深渊出降下,避开九幽道耳目……这倒是一条捷径!”
谢安招来一众世家真人,合力祭出山河相鼎,将所有世家子弟,乃至寒门散修,仙门弟子都统统装下。顿时十几位真人祭起法宝,聚在一起,合力打穿了充满无间风煞的深渊,闯入其中。他们一行,只是法宝便超过了十数,几乎每一位阴神身上,都有家传的法宝。
合力起来,当真轻而易举就洞穿了风煞,在谢安的指引下,朝着隐约可辨的石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