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现扫了自己的手下一眼,亲兵们都颇为沉着冷静,保持着队形将他们护在中间;范翔已经抽出一柄文士剑,跟在两名亲兵身后,看来随时准备接敌;而洪成和杜康两人便稍逊一些,虽然他们也在努力掩饰着心中的恐惧,但是毕竟从未真刀真*枪地动过手,双肩都止不住地微微抖动着。
那周掌柜却何曾见过这等世界,更加早已两股颤颤,惊恐无状了。
陆鸿对自己这边的情况大概有了底,如果直接向北冲的话,他有六成的把握能够冲杀出去,但是他不想冒这个险,现在回头向南才是最安全的路径,因为那里只有一个杀人王拦在道路当中……
呵,杀人王……你再恶能恶得过契丹黎部那位赫赫有名的夷离堇?
那个被人称为战神,一柄大长刀纵横草原无敌手“战神”,不也是被我割断了喉咙!
他独自一人回过马来,说道:“喜子,奴隶兵有个弱点,他们是被绳索连在一道儿的,你懂了吗?”
那名叫喜子的亲兵两边扫了一眼,顿时欣然叫道:“懂了!”
陆鸿缓缓拔起辟水刀,与那杀人王傲然对视着,说道:“你带他们放一会儿风筝,我去去就来!”
“遵命!”那喜子呼哨一声,叫道,“大伙儿都跟紧了我,控好马,冲上去!”
十余名亲兵顿时齐声大吼,裹挟着洪成等人,突然向东面路边冲去,那些奴隶兵顿时便向东扑了过来,喜子一声叱喝,带着人马也不接战,冲了十几步突然折而向北。
那些奴隶们反应不及,又众心不齐,顿时被同伴四面拉扯着,口中一顿怪叫,扑倒了一片!
这些人虽然为了捕杀,从长串中间解开了不少,但现在仍然都是三五十连成条,身边的同伴倒了,站着的人虽然仍旧疯狂而死命地向马队挣扎而去,怎奈脚步被拖得死死地,又不知将同伴搀扶起来,只能一个劲儿地朝着不断改变方向的人群,张着大口在空气中狂叫嘶吼……
这边喜子带着大伙儿放着“风筝”,稻田里顿时一片狼藉,稻杆儿被人压倒了一片。
陆鸿羁着马缓缓地向杀人王靠近,手中的辟水刀贴着右腿纹丝不动。
那杀人王一只独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舔着嘴唇将陆鸿上下打量,突然旁边一个挣脱了绳索的奴隶扑了上来,一跤摔倒在了他的脚边,那杀人王微微弯腰,抓住那奴隶的后颈拎起来,左手在他后脑轻轻一拍,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那奴隶已经被折断了脖子,身躯软软地耷拉下来。
他如此轻松便杀了一人,而且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半点儿变化,怪不得被称作杀人王了!
陆鸿就在此时,突然打马疾冲而上,两人原本只相隔二十余步,他此时将这匹马的爆发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几乎在一瞬之间便已突然出现在那杀人王的面前!
谁知那杀人王虽然看上去木讷迟钝,其实相当敏捷,只见他左臂挟着一股烈风当心便是一锤,又是“咔啦”一声,那匹马的颈骨几乎被他打成对折,他也被马匹本身极大的冲击力冲撞得连退数步。
此时陆鸿抱着刀借着惯性合身一扑,就在杀人王右手五指箕张,蒲扇一般向他抓来时,他反握着刀柄将辟水刀朝天一挂,“嚓”地一声已削断了杀人王的三根手指,同时整个人缩成一团躲过了左手的一抓,贴地打滚,刀锋“嗤”地向后一撩,已割断了杀人王左腿弯的肌腱!
那杀人王就像一堵小山突然矮了一截,“嗵”的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陆鸿起身、回首、挥刀,干净利落地将杀人王的脑袋斩了下来!
那杀人王被砍了头,突然全身猛然一挣,竟然空着肩膀站了起来,随后向前一扑,这才轰然倒地。
两旁躲在奴隶兵身后押阵士兵们都看得傻了,也不知是谁带的头,突然一阵惊惶地大喊,竟然便一哄而散,纷纷向城内逃去。
那边喜子带着人左冲右突,奴隶们在田间互相纠缠扭打的不计其数,偶尔有几个挣断了绳索跑出来的,也被亲兵们轻松解决。
他们看陆鸿这边已经完事儿,便拉了一批驮货的马过来,将货物尽数卸下。
陆鸿翻身上马,带着人一路驰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大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