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突骑军派到洞庭去了。”
陆鸿没有直接表示他的意见,而是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但正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看起来只是一手单纯军事安排的话,却让对面三人同时变色!
洞庭,那是看住了黔中道,而使得武孝宜动弹不得的一着棋子……
“您打算迎陈州王进京?”杜预惊声叫道。
汤柏与刘祯两人,也都露出了紧张而踌躇的神色。
很显然,这三人都不怎么倾向于陈州王这个人选。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如今还没有做出明确选择的决心和勇气……
谁知陆鸿摇了摇头,又缓缓地说道:“在这之前,我已经先将司马巽派到了广州。”
陈州王就在广州……
三位按察使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脸上都表现出轻松快慰的神情。
刘祯忍不住心悦诚服地叹道:“陆帅不愧是陆帅,原来早早便做下了布置……这么一来,朝廷在进退之间,便从容得多了!”
他拍了一记马屁,另外两人也都点点头,对此表示同意。
这三人中,除了汤柏是深知陆鸿的手段之外,不管是杜预还是刘祯,对他都是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今
日总算是当面领教到了几分厉害……
陆鸿此时却没有就着话题深谈下去,而是转回来问道:“那么,如今各地兵患,到底严重到了甚么程度?”
杜预嘴巴张了张,却没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汤柏。
老汤是兵部侍郎,这事确实是在他的职分之内。
于是他开口说道:“其实兵患的消息,一个月前就有风言风语传到神都了。主要在黔中、山南、剑南一带,可是这三地经略都很默契地隐而不报,因此朝廷既没有确切消息,也没有应对之策。”
“那现在确定了?”陆鸿问道。
汤柏点头道:“十天前,武孝宜正式将情况详详细细地上报到了朝廷,黔中道失八州四十六县,快支撑不住了。”
杜预接口道:“朝廷也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派下了咱们几位按察使,先就到了江南来,特地向陆帅讨教计策。”
陆鸿想了想,摇头道:“恕我直言,这件事诸位办得不大对头。既然是武孝宜首先上报,那么你们就应该先去黔中道,也好摸清楚武孝宜的心思……”
还有一层意思他没有明说,这一次按察使表面上是为了兵患的事情,但是却首先到了并无叛情的江南,在太子昏厥的节骨眼上,怎么看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别人自然不难从他们的行动中,嗅出朝廷的真实目的。这就有打草惊蛇之虞了……
杜预有些无奈地道:“此次出京,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兵患之事,因此径直到了江南——假如早知道陆帅已有万全的安排,那么咱们倒真不妨先走黔中道一趟。”
他这么说是对陆鸿做出解释,朝廷并不知道陆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部署,因此他们直接赶到江南,也是为了提早通信、尽快安排的打算。
如果这么算的话,即便是打草惊蛇,也无可厚非了。
陆鸿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节,因此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你们也不必去黔中道了,直接去岭南道罢。既然武孝宜向朝廷求援,我就马上给突骑军下令,以帮助平叛的名义开进黔中道,接管武孝宜的兵权。”
对面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都觉得此计可行,便一起点了点头。
陆鸿接着补充道:“你们到了岭南道,务必安抚住陈州王,我再给司马巽写封信,那就万无一失了。”
杜预当即领命,说道:“是,就这么办。那咱们明早便启程南下!”
陆鸿又交代了一句:“还请三位给崔相回复,尽快劝圣君下定决心,拿个主意出来……”
杜预点了点头,给向刘祯说道:“世诚,麻烦你了。”
刘祯道:“好,下官立即给崔相写信。”
陆鸿见一切安排妥当,正要邀请三位同吃个晚饭,却忽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细节,问道:“太子是因何而昏厥的?”
这一问杜预的脸色便又难看起来,他默然半晌,才道:“和前两次一样……”
“前两次?”陆鸿见他语焉不详,顿时疑心起来!
(因为最近一直在出差,所以只能单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