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破防的是金凌,他不敢相信,“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我不信!”
无人理会金凌,百家之人面上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惊骇,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是被迫的一样,他们最是无辜,最是可怜。
听到聂明玦的事时,聂怀桑攥紧了手里的扇子,金光瑶他必定不得好死!
蓝曦臣已经被这些话打了个脑子混沌,他蓦地想起当年穷奇道之事过后,忘机曾言魏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此事一定有疑,他定会查明真相还魏公子清白。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他说忘机你不要被迷惑了,你们只是少时同窗,魏公子他现在已经变了,你不要依着以前的印象来看待现在的他。后来不夜天之后,他们见着了忘机对魏公子的心意。在忘机养伤期间他又说了什么?他对忘机说你莫要感情用事,失了理智。
等到忘机养好伤后就夜猎在外,无大事时他几乎不回蓝家。原来一切都是这样,那他当年对忘机说的话都算什么呢?他是不是狠狠伤了忘机的心?
蓝启仁心里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今日发生的事都叫他想不通。昔年唯唯诺诺的聂怀桑是将金光瑶逼到这份上的幕后之人,他曾言是人间大害,带坏他得意门生的魏无羡不似传言那般,他觉得好的金光瑶竟然是个枉为人的!
金光瑶咳了咳又道:“不过魏无羡的死我可不占大头,打头上去的可是江晚吟,要不是他带路,我们又怎么能上的了乱葬岗呢?你要报仇就先去找他吧。”
他说完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忘了,你已经去过了吧,江家和那些小世家都是你灭的吧。你和魏无羡还真不一样啊,要是他有你三分脾气,那些蠢货又怎么敢对他蹬鼻子上脸!”
“慎言,爹爹他不是你能说的,你还有别的话说吗?”魏澜冷下脸警告道,她不允许别人说她家人的不是。
“那就是我失言了,抱歉。”金光瑶与她致歉,又露出些回忆的神色,“还有什么话说?我想想啊,我周围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怀桑也不需要我嘱咐什么了。
二哥,最后我想到的竟然是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个普通的账房先生,那次我救了你,那会你连衣服都不会洗,也不敢拿出去让别人洗,外面都是找你的温家弟子,最后还是我给你洗的。
后来我去了温家做卧底,温若寒他很信任我,对我也很好,我暗中两面下注,一直都为自己留下了后路。”
“还是二哥从大哥刀下救下了我,还为我卧底的身份担保,让我能得了战功回了金家。不过金家真难待啊,我在金家就是金光善的一条狗,他一句这个儿子就不提了,我为他做的那些事仿佛都成了笑话。
在金麟台的每一天,我都会想到被踹下去的那次,金麟台的台阶真高啊。我为了能光明正大的走上来费了多少力气,金子轩却处处有人为他筹谋!”
“在金家那个烂地方他还能保持着一副蠢样,我有多嫉妒他呀,但是他败了,一下子就死了,金光善一点没伤心就用这事去讨伐魏无羡了,我几乎要笑死了,原来金子轩在他金光善眼里也不算什么呀。
我本来以为没人和我争了,结果金光善那个老东西还接回来几个私生子来桎梏我,他宁愿选别人都不选我!他凭什么!还不是那么憋屈的死在我手里了!”
他看见蓝曦臣的神情,笑了下继续道:“二哥,我知道你肯定要问我为什么?从来没有为什么!我金光瑶就是这样,被从金麟台上踹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回去金家,把那些人都踩在脚下。
你若问我现在后不后悔,那必定是不后悔的。我若不争,那就永远是个不被别人所知的无名小卒,就是个金光善的众多私生子之一,哪有现在的风光?要是能回到以前,我只会更加斩草除根!
这么些年没发现这些隐藏着的黄雀,是我无能,我金光瑶在这里认输了。这条命就输给你了,魏姑娘。
若有可能,来日夷陵老祖和含光君成亲的时候也和我说一声啊,我在此先恭贺他们新婚快乐了。”
他最后露出一个笑来,和以前的笑都不一样,他最后说的这些话像是他最后的剖白,他装了一辈子也算是释放了一次了。
“那就谢谢你的祝福了。”魏澜去到他身边,举起剑就取了金光瑶的性命,这个风光无限了十几年的金仙督就这样死在了她剑下。
金凌叫了声小叔叔后又不知说什么了,说恨他恨不起来,这些年小叔叔对他的好都不是假的,他不自觉落下泪来,他不想哭的,可是他忍不住。
蓝曦臣还沉浸在金光瑶的话里出不来,就见着他永远闭上了眼睛,他又叫了声阿瑶,却再没人应了。
他叫他做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了,金光瑶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他从来都没后悔过。
“哎呀,没忍住杀了,又少了一个,不过没关系,这里还有很多人。”魏澜声音略有些苦恼。
她转过身来看着那些人,眼里带着些疯狂的兴奋之意,看着能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想做什么?”蓝启仁开口道,他现在感觉到不对了。
“我想做什么?我已经说了两遍了,事不过三,我不想说了。你们受着就好了,不会太久的。”魏澜看着他道。
“你要借什么东西?”聂怀桑问她道,他相信魏澜的人品,因为他们的交易,他自己肯定不会有事。就是他想不到她会对聂家的这些人做什么?
“好了你不要问了,我不会说的。再说就没有神秘感了,你安心等着聂明玦回来就是了。”魏澜收起了剑,转而扬起了右手。
她腕上带着个与众不同的镯子,像是血色的琉璃材质似的。
霎时怨气四溢,从金光瑶那里拿来的那块阴虎符升到半空,渐渐被九魂搅碎了。
‘爹爹想做却没做完的事,我替他做完,他一定会高兴的。’魏澜这样想着,扬唇笑起来。
她双手结了个印,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难言的变化,阵法被她催动,他们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身体里流失,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魏澜分明也站在阵中,但她没受丝毫影响,还闲适的像是在闲逛似的。
她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像是在点评着什么似的,她的脚步看着十分随意细看却有着规律,不过众人都自顾不暇也不能去在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