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大了,身体自然愈发不好。这次患上的这个眼病,令他视野模糊,看东西总是看不清楚,连处理朝政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从患上眼疾的那天开始,吕光就一直卧床了。他卧病不起,时刻需要人照顾,必须静静地休养。
众人皆在心底里暗自揣测,这变天的日子可能怕是快要到了。
刚好,按照日历,碰上了皇帝要去天坛祭天的日子。因此,吕光下令,今次祭天由太子代他去。
公众哗然。
太子代替皇帝祭天,实属古今鲜见!
太子去天坛祭天的时候,真的可以说是有风光就有多风光。王氏外戚看到他,就像是当他是皇帝那样地跪拜。
从这入口一路向前走,太子举着祭祀用的仪器一路走到底,走到祭祀的大台,向着天地下跪叩拜。
太子手上端着一杯酒,台上有蜡烛的火光。
太子身后跟着数千人,在他下跪叩拜之后,再同时一起下跪叩拜。太子站在班首,怎么看都像是天子,在天地人之中是人类之主。在天和地面前,做站在最前面叩拜的第一个。
晔王也跟着前去一起祭祀。晔王跟在太子身后,在太子叩拜之后与众臣一起叩拜,与众臣无异。
这一次祭天大典,可以说是给太子出尽了风头。
在大家的心里,都有了一个念头:太子毕竟是太子,始终是正儿八经的皇位继承人。晔王再势盛,也终究是位居于副的,是虚的。
这样的风言风语,自然也是入了吕光的耳。
祭天大典完毕,太子后面跟着大队人马,他经过站在后方离得很远,看上去毫无存在感的晔王时,在他身边停顿了一下,方才离开。
晔王转头看过去,并冲他一笑。晔王当即下跪行礼,“墨儿叩见太子殿下。”
连“臣弟”都省去了,直接用了最恭敬的“墨儿”。
太子转过头去,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地上的他,“嗯”了一声,就迈步走了。
晔王站起身来,目送太子的身影远去,嘴角上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弧度。
不久,吕光实在是病到连朝政都无法自理了。于是,群臣上奏,请求由太子监国。
这些上奏的人中,太子一党的人自然是鼎力提出。而晔王一党那方面,晔王下了令,叫宰永星等最明显是晔王一党的领袖的人表面上上奏反对一下,却叫不明显是晔王一党的官员则暗地里上奏支持太子监国之议。
慧光宫里,雪杏问吕郢墨:“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主公为什么要支持太子掌权呢?”
吕郢墨望向她,反而问道:“你可知道现在的太子和王匡是什么吗?”
“不知道。”雪杏轻声答。
吕郢墨将头转回来,笑了笑,状似不经意地说:“……是亡命赌徒。”
雪杏不解,“赌徒?”
“他们现在疯了一样地赌上了他们的全部。”吕郢墨手里摆弄起一把冰壶子,眼神望着那冰壶子深不见底,“我也在赌。我也将我的全部全都赌上了。这一场夺嫡之争,这一次,将会是最后的结局。谁赢,谁输,马上就见分晓。”
“……就要结束了。”他望出去窗外,望着那早上艳阳的晨光说。
朝局如此明显。
吕光又在御书房暗召何布、彭明前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