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修就点了点头,去厨房给弟弟做吃的去了。
陆之义关上房门,坐在儿子的床边,一时间竟谁也没有说话。
“疼不疼?”陆之义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陆上清:“嗯。”
陆之义皱着眉,伸手顺着儿子的背,轻声问:“知不知道为什么挨揍?”
陆上清:“我去绑人,都没考虑后果。”
陆之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自己该不该打?”
陆上清:“该。”
陆之义伸手把粘在儿子脸上的发丝拨开,又问道:“现在后怕吗?”
陆上清:“怕。”
陆之义终于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别的:“清儿,你是不是挺恨我?”
这是陆之义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这个男人从不把心事往出倒,陆上清甚至愣了一下才回答:“爸,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谁都不恨。”
陆之义:“你不恨我,可是我恨。”陆之义把最后一个“恨”字说的极轻,却重重地砸在了人的心头。
第30章往事云烟(一)
陆之义在儿子的背上用手轻轻顺着,没等儿子说话就自顾自地述说了起来:“那年我大二,你妈妈刚入学。我拿着新生名单去接人,点到‘夏春秋’的时候,大家就都笑了。”陆之义说到这儿也笑了起来,眼底闪烁着陆上清从没见过的东西,像是藏了千言万语,却又清澈见底,明明是看着床头柜上的眼镜,目光却又似乎洞穿了时光,遥远地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陆上清看着已过不惑之年的父亲,听他说着像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这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个男人也曾有过一把风流倜傥的大好时光,如今却都成了陈年往事,他把过去的喜怒哀乐成打地压在心底,任由它落上一层又一层岁月的灰。而现在,他却愿意对着自己的儿子,打开这些陈年记忆的箱子,似乎是分享,又似乎是对着谁的祭奠。陆上清就屏住了呼吸,不去惊扰父亲,甚至忘了身后的伤,仔细听他说自己的故事。
“大家笑得声音大,我没听见有人应声,就又叫了一遍,结果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把手举得高高的,连声说‘我是夏春秋,我是夏春秋’!大家就又哄堂大笑了。那小姑娘见大家笑她,也不恼,反而自来熟地跟大家说‘这下你们都记住我了吧’,然后大家就异口同声地喊‘记住了,夏春秋!’”陆之义嘴角含笑,似乎透过时光又回到了人生初见的那个地方,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小姑娘。
“然后我就带着她们找宿舍,我帮她扛被褥,她拎着一布袋的馒头,一聊天才知道是老乡。那时候国内手机还不普及,能上起大学都很不容易,我们就留下了各自的宿舍号和名字,如果要找人,就托人去叫。
“当时的大学跟现在不一样,一个年级就几个学生,老师是神,学生是宝,出门一说自己是‘大学生’,就能神气地不得了。当时的约会跟现在的小年轻也不一样,我们就说要去学习,要互相交流,然后拿上书本,就真的互相探讨学习,别的什么都不多说。”陆之义说到这儿就觉得忍俊不禁,陆上清也笑了。
“一直到大学毕业,当时都是分配工作,可我想自己经商打拼就擅自拒绝分配了,因为这事儿跟我爸闹的很僵。”陆之义看了儿子一眼,伸手轻轻摸了摸儿子惨不忍睹的屁股,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