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清歪歪脑袋,看着窗外只有躺在长椅上的大哥,心中怅然若失。
“他走了,”陆之义一语中的,“你昏迷了好几天,他就在外面站着,不吃也不喝,谁劝也不听,见你醒了,医生说没事了,他才去休息了。”
陆上清一惊,他不知为何父亲能如此轻易地猜中他的心事,他更不知道父亲究竟了解到了何种程度,于是他惊诧地看向父亲,颇有几分惶恐。
陆之义看到儿子这一系列的反应,便知自己猜中了,看着大难不死的孩子竟还对自己有所防范,不由地心中苦涩了起来,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只要你能好好的,做什么爸都不干预,你好好养伤,等你好起来了,爸带你和小云出国转转。”
第132章沉冤得雪(一)
陆上清心中一动,指尖都跟着颤了一颤——出不出国倒无所谓,毕竟他干了这么些年的特工,国外也没少跑过,所去之处还都是些深山坳子,遇着的也都是些刀光剑影,他的玩心早就被日复一日的腥风血雨给消磨干净了。
他只是颇感局促,像是自己暗搓搓地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藏着掖着地不让人知道,可眼下却被人堂而皇之地放在了明面上,却总还留了层窗户纸地不戳破,像是故意给他留了个面子,好让他有个台阶下,这让他有点儿端不住。
陆上清几乎本能地想否认掉父亲的猜测,似乎一句“您说什么呢”就能全盘推掉,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暗搓搓的事儿,他还真是干了。
不止干了,他还差点把人给上了。
陆上清尴尬极了。
“行了,别乱想了,”陆之义安慰道,“有什么事,等你好起来再说。先睡会儿吧。”
陆上清就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且说苏云舸离开医院,稍作休整便向城北而去了。
城北的看守所坐落于北桥边上,此处丛林幽静、人马稀疏,配着桥下静淌的水,若不是那高筑的围墙灰蒙一片,倒还真像是个避世的好去处。
苏云舸通报之后便进了白鸽的办公室,见银狐立在一旁,便言简意赅地汇报道:“他醒了。”
一句话只有三个字,却让银狐多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银狐闭上眼睛,深深地舒了口气,刚想伸手扯下腰间的酒壶,却忽而记起酒壶已被许月明扣在了家里,他不由得指尖一顿,抬头对着白鸽笑道:“你看,人不能惯着,一个个的越来越放肆了。”
白鸽原名楚爱国,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虽说他平时爱打打麻将、说说笑话,时不时地还能潮流一把,可他到底还是没能跟上银狐的思维,他怎么也想不通“人醒了”和“越来越放肆”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于是他不由得暗自感叹了一把岁月催人老。
可没听懂也不能干站着,于是楚爱国当下就笑了笑,扯开了话题:“你今天还在这儿守着?”
银狐一身轻松地笑道:“我在这儿有什么用?审讯工作本就不是我的,有你在这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完,银狐便往外走去,末了还给人留了个背影地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