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留下装甲部队用做掩护,其余的人,全部给我撤走。”
天翔已经没有耐心在和这些不知名的对手继续缠斗下去。在没有任何防护设施的情况下,在这里多待上一秒钟,都意味着多一条生命的流逝。这些士兵都是从族中年轻人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就这样让他们以血肉之躯来抵抗敌人钢铁部队的话,根本就是一种最愚蠢的行为。集合,在愤怒和恐怖中得到了实行。整好队形从后方赶到的已方装甲部队,也纷纷穿过士兵们的防线,占领了他们空出来的位置。根据报告,两分钟后,师属直升机航空队也将陆续抵达。他们将成为战线在彻底崩溃最后的防御力量。
突然遭遇敌袭的慌乱正在逐渐消除,取而代之的,则是另外一种军人的沉着和战斗带来的激动。天翔一行人也在撤退之列。距此不远的机场上,有着一架早已准备好的专用飞机。它的任务,就是负载大族长等人撤离战场。毕竟,无论在任何时候,确保族群首脑的安全,都是无可置疑的第一要务。
说句心里话,天翔很想留下来与冬夏一起,共同抗击这些外来的异族人。然而,族长的责任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只能无奈地登上飞机,在不断升高的舷窗里,望着下面火炮横飞的战场,默默地祝愿着这些英勇的士兵,能够在这场对比根本不公平的残酷厮杀中,幸运的存活下来。飞机已经上升到了足够的高度,机师也并没有停留。他猛地一拉操纵杆,将机头转朝了北都方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疲惫的天翔突然发现,从距离防线最近的一辆巨型坦克上,正崩发出一道剧烈而恐怖的火光。
光线的来源,正是那十余米高的巨大炮塔。
“主炮。是主炮在射击。”天翔脑子里猛然想到这个可怕至极的念头。没错,的确是主炮在射击。相比之前单兵火炮攻击时所发出的声音。巨型坦克主炮的射击简直就是惊天动地。虽然身在空中,无法体会到炮身缩膛带来的巨大震动。但是,仅从坦克所在地面激起的大量灰尘,天翔也不难想象。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
直升机的内部,是一个相对隔绝了声音的空间。对于这枚炮弹破空带起的呼啸,天翔自然不可能完全听到。然而,他却知道,无论炮弹的落点标定在了哪里,所带来的,都是无比惨重的死伤。“轰------”剧烈的爆炸从地面响起,声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能够穿透飞机地隔音舱,直接传到了天翔的耳朵里。惊怒之下地他从弦窗望去。只看见一个硕大无朋的巨大火焰圆环,从落点处正中内徐徐升起,继而朝四周扩散开来。好像一团被火烟与黑雾所污染的棉花,在飞快地膨胀、升腾......
这只是信号。一个召集所有坦克一起开火的信号。就在这之后铺天盖地的巨型炮弹,纷纷接二连三地落在了残破的阵地上。将这条布防不甚严密的战线,瞬间砸成了一道松软的浅沟。剧烈的震动,使地面上的所有东西全都不复存在。那些从上次大战就保留至今的残破废墟,再也无法维持住自己数百年来的坚强的形象。纷纷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倾倒。化为堆积在大地上厚厚沙石里的一员。再也分不出其中究竟。
“夏冬......我的兄弟......”天翔死死地咬紧了牙关。双手也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眼中流露出的无边恨意,似乎能够吞下整个世间所有的东西。巨型炮弹的落点桥好位于“战蝎”最为集中地聚集点。在那里,至少也围聚着十数辆以上的“战蝎”。被爆炸气浪与火焰完全吞没的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夏冬……是否也在其中……爆炸圈附近的阵地,完全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封闭的弦窗虽然能够阻隔声音的传播,却无法阻止气味儿地随风而来的涌动。很快,包括天翔在内,所有端坐在机舱里的人们,不约而同地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那股刺鼻的硝烟味儿。还有一丝不太浓重。却明显有着的古怪气息。
那是人尸在高温烘烤下散发出来的特有肉香,还有身体表面衣物被烧焦后散发出的糊臭。二者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这股莫名气味儿的散发来源。“探路者”的身体感官功能远超常人。这本应是一件好事。然而,现在的天翔,却宁愿自己是个瞎子、聋子。因为,从硝烟散开后的天幕能够清楚地看见地面上的所有东西。从目前飞机所在的位置望去。所见最多的,是龙族阵地上的一具具火烧焦后水分干缩而绻曲的士兵尸体,在爆炸中被撕裂飞散的人类残肢,还有那些在爆炸中侥幸存活,还在为争取活命机会拼命反击的人们、、、、、、自从记事以来,天翔从未哭过。他一直认为,无论是任何理由哭泣,都是令男人蒙羞的耻辱举动。然而,面对眼前的惨剧,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只能死死地咬住无辜的下唇,任由鲜红的血液和泪水一起滚落。。。。。。
“我要给你们报仇。。。。。。一定!”飞机没有过多的停留,上升到足够高度后,便掉转方向,朝着北都要塞方向迅速离去。当然,保持同样方向的,并不仅仅是飞机上的人们。还有那些在地面上依靠机动车辆正在后撤的士兵,已经蜿蜒形成了一条灰色的长龙。。。。。。后卫,是一支军队的必要组成部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担任后卫,几乎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但是他们却不能提出和其他人一起撤离的要求。因为,所有人一起走的结果,只能是整个部队被完全歼灭。而如果自己留下的话,至少。那些最亲密的战友,他们还能活下来。
“等他醒了,告诉他,急着给老子报仇。”这是一名机甲兵在关上机舱时,对装弹完毕即将撤离的后勤兵所说的话。几分钟前。他将自己的亲弟弟一拳打晕,硬生生地扔上了一辆即将撤退的装甲运兵车。如果他不这么做,弟弟根本就不会离开他半步。最后地结果,只能是两个人一起死,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