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的笑话着实好笑,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升职晚餐,他已经死在西区的巷子里,被洗劫一空,旧苏格兰场和新警察们全都找不到凶手。
我和亚当会逍遥法外。
我去他妈的。
我冷冷地看着艾奇逊,餐馆位置偏僻,但周围还是有一些路人,我不好发脾气,只好说:“离我远点。”
“我送你回家吧。”艾奇逊说。
他看着我的样子带着少许急切,这可十分新奇,但我仍拒绝了,他只好和我告别,转身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小巷,他的车停在巷子那头,我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我可以在这里杀死他。
依旧是这个周四,新名单上的第三起谋杀案,亚当在我身边,一切完美无缺。
我几乎是立刻按下了藏在袖口里的通话按钮,告诉亚当:“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艾奇逊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了身,重新向我走来,他步子迈得很大,走路生风,我的心跳却几乎要静止了,几秒种后,他走到了我的面前。
“周郁,”他说,“我欠你一句道歉。”
我瞪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站的地方没有灯,我只能看见他眼睛里细碎的光芒,活生生地说:“对不起,过去几年我都在攻击你。”
我看着他,说不出没关系,我没那么大方。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又说,“但我喜欢你,又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引起你的注意。我以后不会了。”
我哑口无言,不知作何反应,才能算自然。
我看见亚当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我又看了一眼艾奇逊,他好像很真诚,又或许不是,我妈都说了我不懂看人,那我就是不懂看人。
但我按下了袖口另一端的紧急停止键。
詹姆斯?艾奇逊傻愣愣地等我回答,我没回答,我不杀他了,这就算是我最好的回答。
尽管他并不懂。
最后艾奇逊还是走了,他祝我升职愉快,希望以后有机会和平共处。
我想是妈妈把我的恨也带走了,爱也没有了,我手里空空荡荡,心都不着寸缕,赤裸得自顾不暇。
谋杀计划才会乱套。
15.夜灯
目送艾奇逊离开后,我和亚当在深夜的伦敦街头闲逛,我穿的少了,有些冷,亚当握住了我的手,想让我暖和些。
我说:“亚当,活着可真难。”
他的手很暖,他真像一个人,我是说,他真的很像一个人类,路灯照着亚当也照着我,他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我。
我看过一部老的短片,拍摄于本世纪初,两名年轻人经历挣扎与彷徨,终于决定继续相爱,他们逃出了舞会现场,站在路灯下。
舞会音乐遥遥从会场里传出来,他们就着轻而悠扬的音乐跳温柔的交谊舞。
年轻人的恋爱充满活力,从不顾明天,此刻就只是此刻,爱就是爱。
我拉着亚当站定了,邀请他跳一支舞。
我今年三十岁了,也没有谈过恋爱,也想体会一番青春的好,虽然我不会跳舞。
亚当抓着我的手,我们便跳起舞来,连配乐都没有,我为他哼了一首歌,很简陋,但我能记得就够了。
哪怕舞三分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