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布局雁门
柯比以召集旧部为名,请求张虞准他离军,其本意便是想脱离张虞的控制,然柯比却忽视了他所面临的周遭环境,或是说被张虞坑害了。
初时,张虞出塞扫寇,因行军隐秘,尽擒所掠胡部,故消息并未走漏,骞曼并不知道后方遭遇汉军劫掠。
而当柯比出走,欲召集旧部时,因张虞故意泄露消息之故,骞曼得知了汉军出入塞动向,并了解到胡奸轲比能给汉军带路。骞曼恼怒之下,派人回师追剿柯比。
柯比与旧部汇合之后,在是否归塞投效张虞的问题上,有了短暂的犹豫。毕竟张虞不仅靠武力击败他,还在他归降之后,待他不薄。
在经历一番思想斗争下,就在柯比准备作出决定时,骞曼所派人的军队出现了,二话不说直接进攻柯比的本部。
柯比与其弟苴罗侯率部奋力而战,虽说击退了骞曼派来的兵马,但弟弟苴罗侯却战死了,这让柯比悲痛万分。
今与骞曼成为死敌,柯比已无选择余地,唯有率部逃回塞内,寻求张虞的庇护。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躲避追杀,柯比宰杀所携牛羊牲畜,率部昼伏夜行,寻行小道,在历经半月艰辛,终于逃回塞内。
张虞得知消息,随即派什翼至边塞接应柯比。
堂内,张虞热情款待柯比,笑道:“来恩离军时,不少人言来恩不复归塞,唯我笃信来恩信守诺言,必会率部归塞,今来恩之举不负虞之所望。”
柯比神情复杂,拱手说道:“君侯宽厚大义,器信于仆,某万分感激!”
张虞问道:“我闻来恩所部南迁损失惨重,不知情况如何?”
柯比长叹口气,说道:“或许知我为君侯效力,骞曼派人追杀我部,我部奋起反抗,但因敌众我寡之故,虽说击退敌寇,但我部伤亡颇多,连仆弟苴罗侯都战没沙场。今虽南迁归塞,我部已无牲畜,部民贫寒,族人凋零,仅剩百余帐。”
部落的衰弱让柯比五味杂陈,不提被亲长背刺,导致了他部落离散之事。此番若不是他想回归草原,或许弟弟苴罗侯就不用战死。
毕竟柯比若依照约定,早些时候南迁部落,大概率遇不上骞曼追兵,其部便能顺利逃回边塞,而这让柯比自责自己贪心,导致他害死了他的弟弟苴罗侯。
闻言,张虞颇有感触,说道:“来恩因我而南迁,途中遭遇骞曼围堵追杀,导致部人离散,牲畜尽失,实因我之所累。”
“来人,念及归塞部民忠义,从掠牲畜中取两千头牛羊赐之,并选雁北肥沃之所交由来恩所部耕牧。”张虞吩咐说道。
“诺!”
柯比激动不已,行礼说道:“君侯既以厚恩待某,某与部民无以回报,今后将为君侯护边守塞,以报君侯之恩。”
“免礼!”
张虞从椅上起身,扶起柯比,安抚说道:“来恩先行治理部民,今后如有机会,我当会为君弟报仇。”
“多谢君侯!”柯比感激的说道。
待柯比退下之后,张虞盯着其背影,依旧有些不放心,说道:“将柯比所部安置于平城周边,勿让其部临近边塞。”
“柯比识军略,善统兵,若令其安置于近塞,或能驱胡于边外。今君侯置柯比于平城,莫非另有隐情?”庾嶷问道。
张虞笑了笑,说道:“养虎有道,不可纵之。”
“可有步度根消息传来?”
“有!”
庾嶷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步度根率兵与骞曼战于沐马水,初时,骞曼力弱,不敌步度根大军。但骞曼竟诱步度根帐下部落反叛,步度根不备之下,被骞曼所败。”
“及扶罗韩率部至,方遏骞曼兵势。步度根得援军相助,帐下兵马众多,后续几日两军虽说互相攻伐,但骞曼帐下兵马死伤颇多,正值兵败之际,却遭逢幽州鲜卑背袭步度根部落,两部不得已议和休兵。”
“二部议和?”张虞蹙眉问道。
“然也!”
庾嶷点了下头,说道:“二部暂约边界,以钟山为边界,西归骞曼,东归步度根。然以嶷之拙见,二部因力竭而休兵,待力盛之时,必将起兵复战。”
张虞摇头而笑,说道:“昔高祖与项羽划分楚河汉界,待项羽撤兵之后,高祖纳张良之策,率兵反袭其后,终开两汉之基业。今观二胡之所为,实非成事之人,边塞或将稍安。”
“君侯英明!”庾嶷笑赞道。
原本张虞担心步度根与骞曼二人中会出现雄主,再次捏合鲜卑,今见二人操作算是放心下来。
毕竟以鲜卑这种缺乏组织度的游牧民族,一旦分裂开来,互相给予时间发展,将很难统一。且统一不起来的游牧民族,对于中原王朝来说,将很难构成威胁。
很快,时间证明了张虞的观点,骞曼回到本部之后,因担心步度根会与汉人联合,将牙帐向西迁移。
步度根与扶罗韩二人因战利品的分配产生了矛盾,步度根认为自己是单于应当分到更多战利品,而扶罗韩却认为自己战功多,应当分到更多的战利品。
一番争执之下,步度根终究凭借自己单于身份,分到更多战利品。而这也让扶罗韩不满步度根所为,遂率兵离去。
且不言鲜卑内部的分裂,而今张虞时隔多月,再次得到了刘宏封赏的诏令。
“得闻张君侯再立军功,陛下大为欣喜,特让仆托话于君侯,言‘并州临近鲜卑,二郡多遭劫掠。然自君侯出镇起,屡破胡寇,大振声威。今天下多难,望卿勉之。’”
使者郑重的将印绶交于张虞,笑道:“张君侯一年两迁,非常人所能为,雒阳诸卿无不谈论君侯之名。”
张虞伸手接过印绶,笑道:“不知张常侍可还记得虞否?”
使者满脸疑惑,不知张虞所言何意,仅能含糊说道:“张常侍侍奉陛下左右,岂会不知君侯威名!”
张虞请使者入座,问道:“我居边塞多时,不知天下变化,今天使能否为某言语一二。”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