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修了不少河渠吗?”
“有河渠灌溉,即便收成不好,至少能有口粮!”什长审固将行李打包好,说道:“几个月没雨,怕不是连河渠都干了!”
“这倒也是!”
“如果真连河渠都没水,你我当兵还能混口饭吃,乡里其他人怕不是受饿。”
“不知道君侯会不会下令拨粮救济?”
“会的!”
见有人质疑张虞,什长审固沉声说道:“当年君侯据上党,我彼时刚刚从军。那时蝗灾席卷上党,上党几无产出。君侯即便府中无余粮,依旧下令赈济百姓。甚至为求粮草,出兵逼大户借粮,并向幽州求粮三十万石。”
“那年秋冬,君侯能打下太原,以及赈济上党百姓,皆靠三十万石粮。当年如此艰难,君侯尚能记得百姓,更何况君侯今时打下关中。”
“得亏三十万石粮!”
较大年纪的士卒念叨说道:“刘幽州是好人,可惜被公孙瓒害了。故君侯打幽州,不仅是受天子政令,更是为众人复仇!”
“公孙瓒真该死啊!”
年轻的士卒说道:“天下乱成这般,君侯能当天子便好!”
“不可胡说!”
之前说话的年长士卒赶忙阻止道:“天子姓刘,君侯姓张,君侯怎能当天子?”
“傻卵!”
年轻士卒骂道:“刘氏给你什么好处,竟为他说话。我记得汉之前为秦,秦之前为周,秦、周不以刘为姓,而是嬴、姬为姓。嬴、姬尚能为皇帝,为何不能让君侯当天子!”
“况君侯当天子,你我还能过上好日子!”
“不可多说!”
见话题愈发敏感,什长审固出面打断,说道:“君侯为你我衣食父母,今听君侯军令便好。”
帐中的吵闹声刚停,便有人传唤什长出帐。
什长受命而出,却见是张虞领十来名甲士在外,正找他问话。
什长不知是不是刚刚的话题被听到,心中充满惶恐。
“拜见君侯!”
“你认得我?”张虞笑眯眯问道。
“记得,君侯在上党时,仆便入伍从军!”什长说道。
“什么名字?”
“审固,字伯京!”
“好!”
张虞指着审固,谓吕范说道:“审伯京布置营帐严谨,御下有方,今可记下一功。”
“遵命!”
“多谢君侯!”
针对突如其来的奖赏,审固惶恐若惊。
张虞拍着审固的肩膀,笑道:“勤勉做事,操习兵事,便能升迁!”
“不忘君侯叮嘱!”
封赏之后,张虞便带着众人离去。
而审固则是在心中愈发效忠张虞,深感帐下小子说得很有道理,天子就应该让张君侯当!
审固心中念头,张虞自是不知。他之所以勉励审固,除了不经意听见审固偏向他的话外,更是因为审固的营帐扎得很结实,比军中所规定的好,让张虞不得不传唤嘉奖。
毕竟让忠心的人上位,总比让不忠心他的人上位好!
“天冷了,啥时候能加件外袍?”张虞不禁感叹了一声。
“君侯冷了吗?”
吕范不解深意,问道。
张虞意味深长,说道:“今时机未至!”
加件衣服的日子还没到,需要等袁术接盘爆雷先,但如何让袁术接盘,值得张虞深思。
收敛心思,张虞问道:“今各营情况如何?”
“君侯放心!”
郭图拱手说道:“仆已将方略布置下去,受领军命之将校皆为宿将!”
“好!”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公孙明潜逃出营,想必会逃到公孙瓒麾下。而公孙瓒既知我军动向,以其用兵偏好,便是我军败他之际!”
为了让公孙瓒知道他撤军,张虞故意惩戒公孙明,让其出逃到公孙瓒帐下。
“君侯,并、雍二州大旱一事,在军中流传甚广。且据图书信得知,二州旱情格外严重,不知可要颁布政令?”郭图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今可将我下令开仓赈济一事告知于兵将,让众人勿要忧虑。”
“诺!”
旱情的严重,已是超出张虞的预期。故考虑到各种因素,张虞只得示意钟繇依照旱情的严重程度,减征或不征赋税,以减轻百姓的压力,并让官府开仓赈灾。
在当今这个世道,因为旱情减免赋税的军阀,盖唯张虞一人。然减免赋税倒不是张虞圣母,而是旱灾期间不好征收赋税。若赋税征收不当,怕不是会引起暴动。
当然了,旱情影响不严重的地区,会继续征收赋税。而严重的地区,为了弥补损失,张虞会祭出以工代赈的政策,让百姓修缮河渠、道路、城郭,甚至打造甲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