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赶紧拉住了贾能吏手臂,贾能吏方才松了手道:“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
那小厮得了喘息,看了县尉一眼,方才惶惶道:“小少爷在县尉大人家里被两个女贼闯进来抓走了。”
贾能吏晃晃脑袋道:“小少爷如何到县尉大人家里去了?”
小厮又看了一眼县尉道:“年前小少爷看上了县尉大人的夫人,这一年来时时去与夫人相会,今日到了县尉大人府上,小少爷命我在门外守候。不过一刻钟突然闯进来两个女贼,都用黑纱蒙了面,一拳把我打翻冲进去把正在喝酒的小少爷抓走了,我赶紧跑回来报告。”
贾能吏眼带着杀气看了县尉一眼,那县尉连忙跪下道:“小少爷常去我家之事,下官早已知之,此事绝非下官所为。”
贾能吏思忖半晌,那县尉一直像条狗一样跟着自己,便是儿子占了他夫人,也绝不敢反抗。
县尉见贾能吏眼中杀气渐收,心下略定,问那小厮道:“那两个女贼可有留下什么话?”
那小厮如梦方醒,从身上摸出来一块布条,双手递给贾能吏道:“一个女贼从少爷身上割下来这块布,用剑在上面刻画了一番让我交给老爷。”
贾能吏接过破布片,一手扫了八仙桌上的碗碟,将布片平铺在满是汤汁的桌面上,双手扶了桌沿,甩甩头认真观看。县尉也靠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放了百姓,明日辰时城南十里亲自来接贵公子。”
两人心知小少爷并无危险,皆大大松了一口气,贾能吏坐下来思索。
县尉道:“大人,不如且将那些人放了,待救回来小少爷,我们再抓人就好。”
贾能吏思索良久道:“你让李乡仁去把人都放了。”
县尉道:“那明日救了少爷还把这些人抓回来吗?”
贾能吏道:“不用抓了,这两个女贼不简单。方才我们在衙门口,那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几十个人都找不出来,想必此二人身手了得。若是我们再抓了人回来,对方一恼直接杀人就不好了。反正早年我们的余粮还有数万石,这些刁民欠的粮明年再补也不迟。”
顿了顿,贾能吏又恨恨道:“这般刁民居然敢引得贼人来伤害我儿,来年赋税加倍,必得都死了方才称了我心。到时候那两个女贼早已不在此处,能奈我何。”言毕贾能吏便似已然杀了这些刁民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贾能吏夫人已经死了二年,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顾虑着郡守大人一直不敢续弦,全靠着这个儿子维持与郡守的关系,自然不敢有半点闪失。
那贾能吏之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来仗着父亲是县长,在县中欺男霸女,已是害了好几条性命。
当晚李乡仁把衙门外绑着的众人都放了,等候的百姓也不知为何县长大人突然就发了慈悲,搀着自己的家人千恩万谢而回。那些农夫被绑得久了,好些人血脉不通,又没有饭吃,回家之后又死了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