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你——”林沂气笑了,起先还真没注意其中的区别,竟然让他钻了个空子。
林沂舔了舔后槽牙,偏过头不欲看他,心中还记着刚才那惊险一幕,担忧气愤与怨恨揉杂成团,又牵出丝丝缕缕的心动。
谢离驱马到林沂面前,歪头轻唤:“殿下?愿赌服输?”
林沂冷笑:“一个不甚重要的约定,值得你冒这么大险?”
谢离弯了弯眼:“主要是,好玩。”
第15章
寻常女子成婚三日应当归宁,囿于戳穿性别之事,谢离和林沂迟迟未回谢府一趟。
那头的谢博战战兢兢,早些时听闻太子不归家就日夜惊忧,平日上朝亦不敢多窥探几眼,生怕谢离执拗的性子惹恼太子而牵连自己。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小厮过来通传太子的御驾即将莅临。
谢博惊住,手忙脚乱地捯实一番,唤上府上众人到门口迎驾。
太子马车缓缓停下,林沂率先迈出,抬手接下谢离。
“参加太子殿下,太子妃。”
谢离趁着太子与谢博说话之际,扫了眼后面的女眷,没有看见母亲常英,眉心微微一蹙。
谢博眼尖,立即明白过来,连忙解释:“英娘近来身体不适,故没有出来迎驾。”
谢离慌乱:“母亲怎么呢?为何不派人告诉我?”他顾不得礼仪,径直闯入谢府往偏院奔去。
“离儿。”林沂瞥了一眼谢博,快步跟过去。
这轻轻一扫,惊得谢博冷汗直冒,颇为心虚地跟上太子脚步。也不知太子是否知晓先前他强行囚困谢离一事,若谢离心里有怨,吹吹耳旁风,那他的仕途岂不是就此止步。
不会的,他可是太子岳丈,遵照礼法,明面上该有的尊荣太子还是要给的吧。
谢博心里安慰。
自谢离离开,偏院越发冷清,只有兰嬷嬷和常英两人居住,偶尔谢博会过来看一两眼。但常英怨恨他的无情,每次都将人打出门,渐渐地就再无人过问。
兰嬷嬷端着熬好的药正欲进厢房,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嬷嬷”。她回头一看,盛装逼人的谢离面容焦急地朝她跑来,“离儿?”
谢离停在兰嬷嬷身边,看着她手中冒着热气的汤药,颤音问:“我娘怎么呢?”说着便跨进门槛。
“娘。”
床上的常英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即起身,瞳孔睁得老大,掀开被褥蹒跚上前,被谢离一手抓住。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睽违已久的孩子,不可置信地说:“你没事?”
“我没事。”谢离没急着解释,将衣着单薄的母亲抱上床,盖好棉被。同样打量着常英,面色苍白,几近形销骨立,眼眶须臾间通红。
兰嬷嬷放下药碗轻声道:“英娘只是感染风寒,加之积郁过深才这般狼狈。”
谢离紧紧握住常英的双手,切声说:“我之前不是让星勉跟您说了吗,太子未降罪。”
常英叹息:“他一时贪你貌美而心软,日后厌倦只怕祸恨更重。”
“应该不会吧。”谢离语气嘁嘁,他虽不敢枉下决断,心里却隐隐觉得太子不是这样的人。
门外迭沓的脚步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兰嬷嬷看见为首的太子,忙跪地。常英俱是一惊,不自觉反手抓紧谢离的手,一瞬后又松开,欲下床行礼。
林沂制止她的动作:“岳母身体抱恙,不必行礼。”
这一称呼,落到一同过来的谢府众人耳里。谢夫人面露不虞,分明她才是谢离的嫡母,太子怎能称呼一个侍妾为岳母。
谢博不知谢夫人的计较,原本惶恐的心更添担忧,早闻太子行事不太遵循宗礼,多次越过先祖定下的规章制度,一意为之,但太子能力出众,纵使初始有反对之音,事后结果摆在那也无话可说,且当今圣上偏睐信任,太子地位之稳固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