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疼’拈着指尖那温热的液体,男人抬起那只漂亮到会让人窒息右眼看着自己。右眼则被粗糙并不精致黑色眼罩的挡住。这种简单冷硬的粗狂风格搭上眼前男人那张艳丽到过分的容貌,扭曲一种奇异美诡异却又迷人。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是个独眼。
等不到她回答。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抽下左手白手套露出一只修长结实的手掌递到她面前。独眼男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副态度里所表达的意思却不难理解。这家伙。就算蹲着也给人一种无法喘息的压迫感。伸手的动作简单直接让人觉得突兀。但是他的动作却那么自然并且理所应当。
这是个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即使面带笑容毫无形象地蹲着都遮掩不了他身上长年累月所积累下来的威压。与其说被诱惑,倒不如说是被对方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所折服。陶曼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片刻之后将手轻轻放在男人递来的掌心中。
只有一眼,但是她看到了在这个独眼男人身边的空隙里...那些士兵手里拿的是枪。
握着那只触感完全陌生的手站起身。没有安心感反倒像是被湿滑粘腻的毒蛇缠上来一样。毕竟都是未知的事物和人,她自认为还没有粗神经到没有感觉的地步。
长着一张美艳脸孔的男人,蹲着时候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但是当对方完全站起身后,独眼男身上那股扑面而来威压夹杂着大片阴影罩头落下来。似乎随着那片阴影要将人吞没一样。陶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抑制不住地在发抖。她不知道自己多高。但是牵着她的这个男人绝对在一米八以上。脸长得很艳丽身材却很高大,裹着一套裁剪合身黑色军装配上他的长相和气质融合成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意味。
掌心里那微不可察的抗拒,站起身的男人垂眼看着身前微微低头的女人。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动可是那抑制不住颤抖的双肩却透露出她的紧张与恐慌。‘不用害怕,’掐着她的下巴让那双不敢直视的眼睛对准自己。独眼男人那张艳丽的脸上露出个浅浅的笑意,‘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本来就艳丽,一笑起来就更加漂亮。虽然只是轻轻掀了下嘴角,至少平和的态度摆出来。看懂男人扇动的嘴唇在说什么陶曼紧绷的有些过分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下来。
不幸中的万幸她能看懂他在说什么,至少表示言语沟通没有问题。缓过神了陶曼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紧张过头了。这里除了手无寸铁的她以外都是带着武器。而且就算不抄家伙她也打不过这群大男人。想到这里陶曼才感觉自己紧绷的那根神经缓缓松下来。
被一个陌生人牵着在一个陌生地方走动。虽然觉得自己可能没让对方算计的价值多少还是让人感觉忐忑。
特别是当她和那个独眼军人彻底走进房间里面之后,紧随跟着他们门外走近两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陶曼告诉自己他们很有可能只是两个医生而已。但是偏偏就是两个医生却超乎她预料之外高大像山一样。她觉得牵着自己的独眼男人已经够高的了。但是这两个家伙明显比抓着她的男人还要高出大半个头,不单这样连块头看起来都要大很多。
她刚刚清醒时还觉得很大的房间。这一下多出三个大男人,虽然有点夸张陶曼真的觉得空气都被他们挤走了。真的没问题吗?空荡荡的大房间里瞬间三个高大的男人整个屋子里就她一个人最弱小,跟他们三个大男人相比她简直就是颗还没长大的小菜苗。真有点什么事情,不用多费力气一掐就断了。虽然就算不这样冲突起来她也不见得能赢,
从头到尾就时刻注意着她反应的独眼男人。余光将她那些不经意间露出神色收紧眼底,抓着她的手掌微微收紧几分。体贴地放缓速度男人那只金色眼睛状似不经意地抬起瞟了眼身后。
不知到什么时候退出站在老远以外的白大褂。直到走到凌乱的床边陶曼才发现这个事实。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摆在视线前面的就是一张没有被子遮掩凌乱的白色床铺。
被子已被她裹在身了。之前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引走注意力,现在站在床前才恍然起被单底下自己□□。幸运的是男人可能对于这方面事情并不怎么敏感。陶曼还在纠结自己这个样子要怎么滚回床上的时候。牵着她的男人已经停下脚步一弯腰很轻易的就将她打横抱起来。陶曼让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回神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床上。
好吧,怎么滚回床上这个问题不用她操心。
将手上的白手套摘下来交给身边套着白大褂的军医。明明是个比独眼男人高出许多大个子,然而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却显得异常恭敬。拿过军医翻开文件夹拿出纸和笔,另一个医生将房间里摆在远处的椅子推到床旁边。戴着眼罩的男人连头都不回就那么非常自然的在床边坐下。就像是演练过无数变一样,这已经不是默契的问题而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流畅。简单的就像普通人洗脸刷牙一样,但是这两件事很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左手修长手指随意地翻开纸张右手拿着笔尖刷刷的书写,很快独眼男人拿着本子反过来对着她,上面写着两个规整的汉字‘殷染’。
两个字让陶曼顿时有些小激动。原来不只是能听懂说话连文字也一样,内心顿时腾升起一种原来我还在地球上的既视感。只是实现触及男人那异于常人发色跟眼睛她激动的情绪瞬间被掐断。
微笑着用指尖点了点白纸上,气势迫人的独眼男人转而又指了指自己。
“你叫殷染。”她只是听不到而已,说话并没有问题。所以当陶曼发出声音的时候,坐在自己上的男人嘴角那仅仅只是礼貌的笑容变得真切许多。这让他原本就艳丽的容貌更加增色几分。就像是含苞许久终于绽放的艳丽花朵一样。美的让人震撼同时那层层叠叠娇艳花瓣却又落下重重阴影让人觉得危险却又瞧不清楚。
‘你在看什么’殷染看着床上稚嫩如同幼兽的女人身体后仰陷入柔软的椅背。
“看你。”一下没注意话就已经出口,陶曼简直想把自己舌头咬掉。只是前半句话已经出口,她顿了下放开局促的情绪,“你长的很好看。”
赞扬的话。然而男人的表情看不出波动,只是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转而在本子上写下另一句话。‘谢谢你也很漂亮’一张纸翻页笔尖快速移动,在竖起来的时候上面写着‘你耳朵没有聋只是占时听不见’男人修长地指尖带着纸张又翻一页‘很快就会痊愈不用担心’
这算是从到这个世界开始陶曼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她耳朵没有聋,看着对面的男人很肯定地点头。危机意识什么的瞬间都被抛弃了,她下意识摸上自己耳朵整张脸都抑制不住地透露出欣喜。“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同雨后绽放的花苞,即使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无损于容貌的娇艳反倒增添几分病种风情惹人怜爱。笔尖轻轻敲击在的厚实本子上,殷染靠着椅背看着床上面色欣喜的女人。唇畔的笑容加深几分,那只金色眼睛里流转的光芒快地让人捕捉不到。‘衣服等会我会派人送过来因为军营里没有其他女性所以还是之前的衣物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至少比裹床单强。耳朵能痊愈,陶曼瞬间觉得心情大号。
跟之前那句一起写下的文字,殷染手指一翻就可以看到。‘你为什么出现在战场上?’
毫无征兆非常突兀,沉浸于喜悦的陶曼几乎是下意识一愣。脑袋里还没想好说辞,嘴角的笑容却已经逐渐散去。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而且原本她就不是善长撒谎,更何况被这么仓促的询问。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那种地方。也不知道自己那片混乱缺失那块记忆力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她回神的时候已经站在那片满目疮痍的焦土上。然后面对的就是厮杀,恶鬼般的男人以及肆意在空气中穿过的流弹。那种血腥真实的场景光是想起来她似乎还能闻到那股子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视线里女人白着一张茫然无措的脸下意识地摇头。
“将军。”带着手套在精密仪器上飞速敲击指尖。在寂静房间里突兀想起的声音让坐在椅子上的独眼男人微微侧头。穿着白褂子的军人俯身在男人耳边说着什么。殷染看着床上女人漆黑的发顶以及失去血色的柔嫩唇瓣,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上的纸张露在外那只迷人的金色眼睛泛起丝丝笑意。